这些跟来的妇女,都是平日在家干活比妯娌多,吃的比妯娌差,挨骂受气当家常便饭的。根本就理解不了她的委屈,这才哪到哪啊?
所以也没人帮她说句话。她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抱着个笤帚跟在招娣娘后头去打扫卫生了。
在家有春草这个使唤丫头做脏活累活,她好多年没干过这种活计了。干了一会就受不了了。装作迷了眼睛跑开了。
“春草,你去帮我干去,”二嫂也不叫,颐指气使的,“一点眼色也没有,没看到我眼睛睁不开了。”
一个屋里的其他人都是习惯被妯娌支使的,没有人说话,春草也是。听了三喜媳妇的话,春草乖乖的接过她的笤帚就要过去。
疤瘌眼家的三儿媳妇看不惯这样的情形。她从小见到的她嫂子们,一个赛一个彪悍。到了婆家也是早早就分家单过自己当家做主。
她就是老母鸡群里混进去的一只鹅,羊群里混进的一头犟驴。
直接过去把三喜媳妇推了个踉跄:“看把你能的,你那么娇贵来干什么活,你干脆雇个大领来算了。”
大领是本地方言,就是长工。
三喜媳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疤瘌眼家三儿媳妇膀大腰圆她惹不起。春草却是细胳膊细腿,还是她欺负惯的。
“我们家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抽出春草手里的笤帚,就抽了春草一笤帚疙瘩。
“就能懒死你了,让你干点活就叽叽歪歪的。”
被旁边的疤瘌眼家的三儿媳妇给夺了下来:“大路不平众人踩,你欺负人我就能管。”说话的时候却显得底气不足。
现在的风俗习惯就是打媳妇、打自己家里人别人不能多管闲事。
就好像陆友强老娘接连两天晚上打骂他媳妇和闺女,她媳妇头都给打破了。陆友强不管,其他人没有由头也不能管。
上次在河对岸,还是因为陆友盛打木丫的时候,打了何小西,其他人才能趁机插手管一下。
“你在家里是你们家的事,现在是跟着村里出来的,就算是村里的事,不算是你家里的事了,我们就能管。”疤瘌眼家的大儿媳妇惯会强词夺理。
她见自己妯娌被三喜媳妇压制住了,帮她狡辩出一个理由。
疤瘌眼家三儿媳妇一听:对呀!一下子理直气壮了:“就是,我大嫂说的对,现在是跟村里出来的,不是你家,
不能由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欺负人就是不行,我们就能管。”站到两人中间把春草护在身后。
何小西就在旁边屋子里打扫卫生呢,一开始就听到这边吵架了。
柳四嫂和其他人想过去劝架,都被她拦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让春草被打一顿吧。这就是她最后一次挨何泥墩家的人打了,以后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春草如果不跟三喜媳妇吵架,她们还得找其它理由去找何二喜麻烦呢。
三喜媳妇这么一先挑事,她想到了现成的理由。
见那边火候差不多了,何小西示意柳四嫂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