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村子里露脸的事,和能帮村里获益的事,都是村民们乐意参与的。大炮媳妇眯眼笑道:“他兄弟俩一回来,我就去告诉九婶子。”
大家都没回家,直接去的何泥墩家帮春草搬衣服被褥、随身物品和嫁妆等。
何泥墩家就几个小辈在家。其他人都去城里何二喜家了。
几个小辈也不是省事的主。可能是得了家里长辈的嘱咐,拦着不让春草进屋。
“你不是不想过了吗?还回来干什么?该往哪滚往哪滚。”丝毫没把春草这个长辈看在眼里,一点尊重也没有。
跟来的人和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人全都摇头叹息。
何泥墩家的家教真是堪忧。长幼尊卑都不讲了。
“春草跟你们二叔已经离婚了,政府都判过了,判决规定她的私人物品可以带走,你们要是不让拿也行,
就是这些东西回头都得让你们二叔折现成钱给她。”何小西忽悠几个毛孩子还不在话下。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犹豫着让出一条路。跟来的几个妇人,跟进去帮着春草收拾东西。
几个孩子疑惑:不是说二伯娘(二婶)就是吓唬人的,根本不敢提离婚。她要是回来了就不让她进门,一次把她拿住了,以后就老实了。怎么跟家里人说的不一样呢?
何大毛闻讯跑了来,跑得满头大汗。何小西怕他露馅,赶紧喊他:“快过来,愣在那儿干什么?快来帮着抬箱子。”
两口箱子,一个矮柜子,一张写字台,一张圆桌,六只骨牌凳。两床被褥和一包裹衣物。
按照本地的风俗,出嫁女的嫁妆是不能回娘家门的。但是放到其它地方却没有限制。
房子里属于春草的嫁妆搬完之后,就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床。床上堆着从箱笼里挑拣出来的属于何二喜的物品。
因为何二喜在城里另外安了家,他的物品少的可怜。更显得房子里冷清凄凉。
人群里传来高高低低的议论声。春草是《婚姻法》颁布施行以后,水洞村第一位离婚的媳妇。这让她成为舆论的焦点。
“再往前,都是男人休妻,如今世道变了,女人也能休夫了。”
“休了前妻没饭吃,泥墩家的二孩子就是会作,挣俩臭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那是因为他媳妇不能生,不能生不休她吗?”
“谁不能生还不一定呢,没听说他新媳妇烫着时髦卷,穿着西洋的衣裳,妖里妖气的,那孩子是跟谁有的还说不定呐。”
“泥墩家为了离婚给了春草一千多块钱,是真的吗?”
“人家跟他家过了这么多年,受了那么些气,挨打受累的,娶了小媳妇就不要人家了,要我说给的都少,该问他家多多的要,让他倾家荡产。”
“听说春草把钱捐给村里面了,是不是咱每家都能分点了?”有人大白天就做起美梦。
“你那脸怎么长得,比腚还白,那钱村里要存着修桥用,给你干什么?让你天天灌猫尿用?还是你能把桥修起来?”这话说得太毒了,大快人心。
被说的那人不愿意了,面子挂不住。两人言来语去的越吵越火大。在何泥墩家的院子外头就打了起来。
何小西做不到堵住大家的嘴不让人说。却能引导舆论,让大家说些对春草有利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