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举把信封打开。看到里边除了一张信纸以外,还有一叠整齐的新钞。他知道这人是何老六引荐来有求于他的。
孙仁举估摸了一下那一叠纸钞的数量。不动声色的把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原来是想通过他的关系,搞一些汽油。
此时距离发现大庆油田,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中国的汽油全部依赖进口。“贫油国”的帽子扣在中国的头上。
此时中国的道路上,行驶的机动车辆寥寥无几。即便是几个最大、最繁华的都市,马路上跑着的车辆也寥寥无几。
许多城市的车辆,车顶上都带着大大的大气包。汽车靠着用燃气做燃料。有些地方,甚至有用柴火作动力的车辆。
这样的情况下,搞到汽油很困难。但是信封里那一叠钱,诱惑实在是太大。孙仁举在心里盘算着,哪里能搞到汽油。
如果能搞到的话,就不仅是这一笔钱的收益。回头搞到的汽油,在交付的时候可以虚报价格,从中再捞一笔。
孙仁举把信纸装回去,把信封往来人的方向推了推。就在来人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只听他说道:“嗯,六爷的面子肯定我得给,
只是,现在的汽油不好搞,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费点心思给打听着,有了确切消息,我会通过六爷通知你。”
他这是欲擒故纵。就看来人是不是诚心。如果诚心,不管这事办成办不成,这钱都得给他留下。
如果把钱留下,就说明这是不差钱的主。到时候,可以捞点差价。估计他能搞来多少,对方就能吃下多少。
如果不把钱留下。这买卖做还是得做。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在捞点差价的基础上,还得再多捞点差价。把今天这钱找补回来。
“这是兄弟给您的见面礼,咱们来日方长。”那人把信封又推了回去。
孙仁举的脸上,还有那日被河工们打出来的淤青没有消退。那人有意套近乎卖好,嘘寒问暖:“孙科长您这是怎么了?”
孙仁举有一瞬间的难堪。但是随即想起来,可以让这人找些人手帮自己出出气。何老六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于是就把那日发生的事情,挑拣着说了说。总之说的都是对方不好,对方不讲理。仗着地头蛇欺负他这个过江龙。
来人马上义愤填膺道:“这些人太欺负人了,孙科长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报仇,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叫什么孙科长啊?太见外了。以后叫我孙大哥就好。”两个人相谈甚欢。借了房东家的锅屋,买了鸡和菜,请房东媳妇做了一桌子菜吃喝起来。
席间二人称兄道弟,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
何大毛这些天一直奉命盯着孙仁举。孙仁举装病躲在屋里不出门,他也不能总趴在人家院子外头。
他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不吆喝不溜达着惹人怀疑。于是就正大光明的消极怠工,工作时间跑了去干私活挣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