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个村的。”陆爱国语气生硬。言简意赅,用最短的语句回答。
“你们家大嫂子今年多大了?”楚家大舅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的楚大叔羞愧难当。
“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少喝点酒。”楚大叔帮着大舅哥掩饰。把他今天的失态,归咎于喝多了酒。
楚家大舅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坚持不懈的追问:“你家大嫂子多大年龄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搭理他。不是大家不想回答,而是大家都不知道陆大嫂的确切年龄。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问一个女子的年龄,总是让人恼火。
马氏端着菜来上菜,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只以为是聊天聊到这儿了。回答道:“他家大嫂子是老柳家买来的,
买来的时候大概有十岁不到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她确切年龄到底是多少,他舅,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家大舅听到马氏的回答,嚯的一下站起来。坐在凳子另一头的何大毛,一下子把凳子坐得翘起来,倒到了地上。
他们坐的凳子,是那种以前农村常见的长条凳。一般能坐三个人,三个人都坐在上面的时候,很平稳。
但是如果坐两个人,又坐在两头的话,一个人站起来,另一个人就容易摔倒。
之前这条凳子上坐的是三个人。楚家大舅的表现太膈应人了,大家就不愿意再跟他坐在一条凳子上。
就是何大毛,也坐的远远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楚家大舅站起来,没有防备的何大毛就坐到了地上。
“他们家大嫂是买来的?是真的吗?哪一年买的?在哪买的?原来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的?”楚家大舅一迭声的追问。
楚大叔也醒过神来,也双眼热切的盯着马氏。
马氏哪里知道详情。她知道的都是大家传的闲话。
陆爱国看到这些情形,豁然想起来楚大婶为什么眼熟了。以前佳雯娘骨瘦如柴的时候,就跟楚大婶长得极为相像。
“一对夫妻路过咱们这儿没有盘缠了,就把闺女卖给了我岳父岳母家,佳雯娘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据说是在路途上病了一场,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年深日久,已经无法知道了。
“我们家大妞,左脚背上有一块烫伤。”楚大叔声音哽咽道。
这个标记说出来,是与不是,就如同等待宣判了。
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大家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陆爱国点点头。陆大嫂的左脚背上确实有一块烫伤的疤痕。
这个年代的女人不会打赤脚。不管春夏秋冬,都要把脚藏在鞋袜里。所以外人不会知道陆大嫂的这一个特征。知道的只能是至亲。
就连楚家大舅都不知道外甥女脚背上,有一块烫伤的疤痕。
就像是地下党说出接头暗号,两家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家人。
楚大叔饭都顾不上吃了,扶着楚大婶就去了陆家。
找了这么些年,本以为早已天人永隔,却意外相见了。
感谢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