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年龄推行的营养餐正式执行下去。
到了年底的时候,浮夸风愈演愈烈。大河堰上堆起大大的土堆,跟一个个大坟包似的。
还有各村在源源不断的往河堰上送红薯。那么多红薯就被随意挖个坑埋进去。
“这……。”陆友江跟着何小西身后,瞠目结舌。也不知道是震惊到脑子不会动了,还是怎么了。
好半天才又找到自己的舌头:“这不是胡闹嘛?这样埋进去肯定得烧窖。”
红薯贮藏是有严苛的程序和条件的。要注意掩盖,定时开窖通风。温度要控制好。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烧窖。
如果烧窖了,一地窖的红薯就都白瞎了。
这样随意掩埋,没有通风降温,不烧窖才天理难容。
何小西知道,前世整个大河堰上都烟雾蒸腾。发热的红薯窖冒出的白烟,持续了一整个春天。
这些红薯是长平乡百姓大半年的口粮,就这样被不通稼穑的白痴给糟蹋了。
饿急了的老百姓,就偷偷挖开“大坟包”把腐败的红薯捡回去吃。
站在大河对岸的人,全都满面悲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辛苦种地的人,才能理解诗句里的感情。
何小西明面上是带人视察,实际是让人亲眼看到这么多口粮被糟践的震撼场景。
希望莽撞好冲动的陆友江会有所作为。
跟陆金宇招收中学代课老师一样,这件事何小西能鼓动他去做,不能亲自去做。
何小西能保证,只要她不倒,就能保他们不倒。
就是是出了事,她也能尽力周旋保他们无恙。
一旦她倒了,水洞村就树倒猢狲散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流,就再也不会甘心被压在她的五指山下。
晚上,何小西把糖球糖果姐弟俩交给柳氏,带着何小东出门了。
他们兄妹俩趴在东山的南山坡上,看着河面的情况。那些人要打红薯窖的主意,肯定得走河上过。
河面上已经冻上了,不用坐船,溜冰就能过河。
“冷不冷?”何小东问妹妹。
南坡上能挡住一些东北风,但是还是冷。何小西冷得打颤,但是不能走。
盯了一晚上,没有人过河。
但是兄妹俩也不是一无所获。半夜,他们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挖开“大坟包”,偷了一板车红薯。
“走,跟上去。”何小西说。
若是普通百姓就算了,饿急了偷点红薯也情有可原。
但是如果是平日就偷鸡摸狗的人,何小西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让他背黑锅了。
“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回去吧,太冷了。”何小东说。
“一起吧,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