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戴逢福、白明宇、林云璞三人进入赵俊臣的书房之时,赵俊臣抬头细细打量这三人。眼神颇是认真,没有丝毫的轻视。
当初,赵俊臣与晋商势力接触之后,对于商人势力的精明算计与势力影响,早已是深有体会,虽然因为逐利天性与时代环境的缘故。这个时代的商人们缺乏了一些远见卓识,但也绝不可小觑。
在明清时期。徽商是与晋商齐名的商人集团,又因为地处海疆的缘故。徽商的眼界还要更开阔一些、思维也更活络一些,所以赵俊臣对于眼前三人也更加不敢轻视。
只见在三人之中,茂晟商行的大老板戴逢福的年纪最大,看样子已是年近六旬,神色颇是沉稳老练,眼神中也闪烁了精明之色,只是他自从进入房间之后,就一直亦步亦趋的跟随着白明宇与林云璞二人,并且还不断依据白、林二人的步伐来调整自己的步伐,显然是魄力有所不足,生性过于谨慎,也没什么坚定的立场。
与戴逢福相比,白明宇则是恰恰相反,他在三人之中年纪最轻,不过是三十出头,相貌也算是俊朗,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扬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大盐商,人生经历可谓是一帆风顺,恐怕从未遇到过太大的挫折,所以他的神色之间,也难免会有些骄横与气盛之意——事实上,在他们三人进入赵俊臣的书房之后,白明宇也是唯一一个敢直视赵俊臣双眼的人。
与戴逢福、白明宇相比较,林云璞身为盐商总会的会长,却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特征,他的年龄大约五旬左右,相貌寻常、气质平凡、举止低调、神色内敛,让赵俊臣一时间也无法看出他的根底,然而林云璞能够成为盐商总会的会长,此时又站在三人中间,显然是三人中的领袖人物,可想而知他的手段必然是非同凡响。
而就在赵俊臣打量这三人之际,这三人已是来到赵俊臣的身前,齐齐行礼道:“草民林云璞(戴逢福、白明宇),拜见赵大人!”
赵俊臣此时也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和气面孔,说道:“三位大老板不必多礼,还请入座说话。”
“多谢大人。”说话之间,林云璞与戴逢福、白明宇三人纷纷坐了下来。
只是,林云璞刚刚入座之后,就再次站起身来,并且拿出了一份礼单,又说道:“我等徽浙商人,虽然远离京城中枢,只是偏野小民,但也早就听闻了赵大人您的盛名,心中颇是钦佩,如今终于有幸见到大人,自然是不胜荣幸,所以也准备了区区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您笑纳。”
赵德清作为赵俊臣与盐商势力的中间搭线人,此时正候在一旁,见林云璞拿出礼单之后,就连忙伸手接过,并转交给了赵俊臣。
在经手之间,赵德清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礼单的内容,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但还是让他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许多。
……高达两尺一寸的血红珊瑚盆景一座、上等的羊脂玉薄瓶两个、黄庭坚的真迹一幅、百年何首乌三颗……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价值千金,然而盐商们竟是随随便便就拿出了这么一大堆作为见面礼,世人皆言徽浙盐商们富可敌国,而赵德清这一刻也总算是深信不疑了。
当然,赵俊臣并不似赵德清一般没见过世面,接过礼单之后只是粗粗看了一眼,然后神色间闪过了一丝惊讶,缓缓说道:“若是这份礼也算是薄礼,这世上怕是没什么厚礼了。”
说话间,赵俊臣将礼单放在手边,没有说要收下,但也没有说不收,只是抬眼看着林云璞等三人,问道:“这么厚的一份礼,你们怕是有事相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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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