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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脑海中存在“先入为主”的观念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人们会在不知不觉间受到误导,最终造成无可挽回的致命失误。
比如现在,巴根与汪泉就皆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来袭军队仅只有何漳麾下的少量军队,又发现了何漳偷袭时所显出的种种“破绽”之后,自然是脑补了许多看似合情合理的内容,他们心中的固有观念也就愈加坚定了。
然而,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孙子兵法》之中也有“虚则实之”的说法,在这般虚实变幻之下,巴根与汪泉又如何能够想到,何漳的“虚张声势”其实全都是真实的?
却说,巴根与汪泉二人自以为猜到真相之后,心中皆是一阵冷笑,认为何漳虚张声势的计策实在是太过肤浅,在他们的慧眼如炬之下,却是瞬间就被拆穿了!
巴根冷笑着说道:“都说何漳乃是陕甘名将,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般简陋的计策,也只能骗过一些愚夫蠢货,真正的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真实意图!”
说话之际,巴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傲气,显然是以“真正的聪明人”自居了。
见到巴根的这般表现之后,汪泉连忙陪笑道:“这个何漳说是陕甘名将,但汉人边军何等怯弱无能?何漳这个名将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遇到像是巴根大人这样真正的当世名将,自然是远远不如……不过,他这些年遇到蒙古右翼部落的时候,倒也一直都是不落下风,由此可见蒙古右翼部落的那些首领与巴根大人相比也同样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
汪泉很清除准噶尔汗国与蒙古右翼部落之间的嫌隙,这些天更是多次见到巴根与齐格木之间的争锋相对,所以他此时吹捧巴根之余,还趁机贬低了蒙古右翼部落一番。
果然,听到汪泉的说法之后,巴根的嘴角不由闪过了一丝笑意。
因为何漳的屡屡捣乱,巴根的心情原本是有些糟糕的,如今却是好转了许多!
不过,巴根毕竟是蒙古联军的统帅、葛尔丹大汗的心腹,并不会因为汪泉的几句话就忘乎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表情也再次严肃了下来,缓缓说道:“如今已经可以肯定,不论是探马失踪的事情,还是大营今晚遇袭之事,全都是这个何漳所为!就像是汪先生所说,他就是想要故布迷阵,让蒙古联军束手束脚、心存顾忌,不敢放手进攻阶州城,借此来减缓阶州城的压力!今日偷袭大营的汉人骑兵不足千人规模,由此也可知汪先生的情报没错,他的兵力绝对不多,并非是我等的心头大患,但若是放任他为所欲为的话,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碍事,所以最好是尽早解决掉这个隐患!”
汪泉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绝不能因为这个何漳耽搁了蒙古联军的大计,巴根大人您若是除掉这个何漳的话,却还有另外一桩好处——何漳乃是陕甘名将,此人的骁勇善战在陕甘境内也是极有名气,若是您砍下了他的首级,必然能够极大的动摇阶州城守军的士气,今后攻陷阶州城也就更加容易了几分!……不过,何漳的兵力只有两三千人,若是他不敢与蒙古大军正面交锋,只是东躲西藏的话,蒙古大军哪怕是实力再强,也像是老虎拍苍蝇一般无处用力啊!”
见汪泉这般尽心的为蒙古联军献计献策,巴根赞赏的点了点头,皱眉沉思片刻后,突然向汪泉确认道:“你可敢肯定,何漳领兵来援阶州城只是他的个人决定,与汉人的固原军镇毫无关系?固原军镇确定不会支援他?”
汪泉依然是满脸肯定的点头说道:“小人敢肯定,何漳的做法与固原军镇绝无干系,固原军镇也绝对不会支援何漳!不谈固原军镇的作风一向怯战,这个何漳与固原军镇的高层武官向来是格格不入,经常受到固原总兵方振山的打压,他也经常当面让方振山难堪,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势如水火,若是巴根大人您这次杀掉了何漳,固原军镇暗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派兵支援?”
巴根缓缓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何漳他想要拖延蒙古大军对阶州城的攻势,但他本身兵力不足,并不足以威胁到蒙古大军的根本,充其量也只是频繁骚扰罢了,手段不外乎是截杀探马、夜晚袭营之类,既然这样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布置一场埋伏,让他有来无回!到了那个时候,此人对蒙古联军的种种羞辱,我必要千百倍的还给他!”
说到后面,巴根一脸杀气、语气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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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巴根想要算计何漳的时候,蒙古大营以北的十余里外,何漳与麾下骑兵们正在一处山坡上歇息。
何漳的年纪大了,这一夜的行动自然是让他疲惫不堪,只觉得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只不过何漳知道自己乃是麾下将士们的主心骨,所以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哪怕是席地而坐,他的腰杆也依旧挺直。
这一次骑兵偷袭蒙古联军的大营,毛家栋身为骑兵首领自然也有参与,乃是何漳的副手,与何漳一同负责指挥。
别看毛家栋相貌粗豪、沉默寡言,其实是一个心细之人,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何漳的疲惫。
于是,毛家栋指挥骑兵们就地休整之后,就快步来到何漳的身边,轻声问道:“何老将军,您的身体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