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继续啊。”
贵妇人见熏儿不动了,催促道,似乎对熏儿的这次愣神她很是不满意。
熏儿点点头,继续帮贵妇人下发髻,倒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心绪掩盖得很好。
“嗯,行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我也要歇着了。”贵妇人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茶,泡得也真随意。”
“我去给您换一壶茶来。”熏儿说道。
“不用了,荒郊野外的,只能将就着了。”
贵妇人摆摆手,示意熏儿赶紧离开。
熏儿低着头退了出去,将门给带上,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迷惘之色,之前的一番谈话,熏儿真的有一种对方是在指桑骂槐的感觉。
但这感觉很不靠谱,也很没逻辑,对方如果能够看透自己的身份,那么,岂不是说明自己的主线任务2已经失败了?
难道,
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下楼时,这边的楚兆徐红二人正在收拾着碗筷,那些士兵全都分批过来吃了饭。
“路通呢?”熏儿问向楚兆。
“怎么,想我了?”路通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这里没外人,所以他也就开了个玩笑;
当然了,路通对熏儿有意,已经是很明显的了,他也没想去做什么遮掩,这种好感,有点像是以前我不顺时遇见的女神等我发迹崛起之后再拥有她让她成为我的女人,能够给男人一种极大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只是很可惜,熏儿现在的心情可不是很好,当路通开这个玩笑时,也明显察觉到熏儿的指节微微地握紧,显然,熏儿是生气了,而且不惜表现出来。
“我刚去外面跟那两个看守马房的清兵套了点消息,这个车队是护送一位王爷福晋返京的,是陕西那边打仗了。”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看着点。”
熏儿转身,进了房间。
“她的情绪怎么忽然不对了?”徐红问道。
“应付一位福晋,应该也是不怎么爽吧,我跟你磕头时也是很不爽啊。”楚兆猜测道,“算了算了,咱们也都休息吧,希望今晚没什么事儿。”
路通点点头,吹灭了身边的一个蜡烛,道:
“还是按照以前的轮次站岗放哨,不能掉以轻心。”
入夜了,
客栈里很平静,
今夜,似乎没有僵尸的打扰,也没有过多的事情纷乱。
二楼厢房内,贵妇人还是保持着坐在桌旁端着茶杯的姿势,蜡烛已经被她吹灭了,清冷的月光从窗户那边倒射进来,映衬着她的侧脸。
她的脸,也是因为月光时而被乌云遮挡住而忽明忽暗着,
显得,很是诡异。
…………
此时此刻,苏白却不像是以往那样坐在那条线后面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而是站在台阶上,
在他面前,
是两扇现在还紧闭着的门。
死神临死之前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一种提醒,倒不如说是一种宣言,或者叫一种嘲讽。
你还是跳下去吧,跳下去,三个小时之后,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而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当什么守门员,你会看到你最恐怖的人出现。
两张泛黄的照片,陈述着的,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事实,从一些影像和记忆碎片之中,苏白也能窥觑一些当年的端倪,
一件件,一幕幕,一条条,一道道,
有些事儿,
有些人,
即使苏白自己都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地能碰见。
伸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身边的栏杆,这一刻,苏白脑海中忽然想到了唐后主李煜被囚禁在类似的亭台楼榭中时所吟诵的那些哀婉的悲词,眼下,苏白的心境,倒也差不多,凄凄然,是真的有。
害怕、
惶恐、
畏惧,
浓浓的不安,其实早就已经写在了苏白的脸上。
对那一男一女,苏白有着满腔的恨意,并且也曾发过大宏愿,有朝一日必然杀他们一家,但真要对上了,还是畏惧盖过了一切。
概因这一男一女,贯穿着自己的出生、贯穿着自己的成长,甚至,自己如今之所以走上听众这一条路,也是拜他们所赐。
那一男一女,在一定程度上,比荔枝,更加地可怕,他们对自己的影响和改变,几乎是全方位。
深吸一口气,
苏白倒也没有直接跳下去早早地离开这个故事世界,并不是说苏白对熏儿有多少放不开,也不是说自己有多痴情非要学人家梁山伯与祝英台为爱死死缠绵不离不弃,苏白没那么矫情,更没有那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