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现在像是一个稻草人一样,被荔枝竖在了这里,这真的很可笑,那就是明明偷走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其实,这种无能为力在之前很多人就已经猜想到了,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在这里,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铭刻,这种差距,不是靠一个运气或者靠一个“小宇宙”爆发就能够弥补得了的。
但有一点苏白很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一个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哪怕是那种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逛其实也是有着漫无目的散心的目的在里头。
但现在站在苏白的角度上,确实很难以理解荔枝现在的行为。
“其实,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已经输了。”荔枝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哪怕是在承认自己已经输了这件事上,“但我还有最后一点的机会,那就是在这个世界结束,在那个世界开始的时候,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火车的声响,这声响普通人听不到,但对于听众来说,却像是吹奏起来的集结号。
“我要走了,很可惜,我们的交流只能以这种不理想的方式终止,事实上,无论是交流的语境还是氛围,都和原本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有清楚地认识到一点。任何事情,都有圆有缺,有始必然有终。”
荔枝转过身,将要离开,但在离开前,她顿了一下,继续道,
“梁森没收到火车票,这个其实我猜到了,我和他是一个时期成为听众的人,他是什么性格,什么秉性,我很清楚,哪怕他伪装得很好。
刘德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他以为他可以瞒过我,从而脚踏两条船,每个人,每个活人,都有着自己心里的算盘,大家都想争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但在这个时候,却又显得很没有意义。
苏白,我会争取,让广播再开一批车次,你现在要做的,是努力在下个车次到来之前,让自己证道成功,否则,如果连那最后一班车都无法搭上的话,等待你的,将是最后的消亡。”
“我的儿子…………”苏白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个祥林嫂一样,不停地只能重复说着一件事,不管荔枝在和自己说什么,不管荔枝话语中所传递出来的深层意思,对于苏白来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呵呵。”
场景正在慢慢地变淡,随着汽笛的鸣响,火车站里的大佬们也一个个不得不上车,去往自己根本不愿意去的那个地方。
荔枝掌心中出现了一张卡片,随手一丢,而后,她的身形在此时消失。
“嗡!”
场景彻底破碎,苏白发现自己依旧站在便利店的货架后面,只是汗水已经完全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四周的一切,仿佛和自己进来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随即,苏白的目光看向自己脚下的那张卡片。
其实,对于苏白来说,他来这里,向荔枝讨要小家伙的目的其实真的并不大,因为他清楚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很低,那么费了这么多心思过来,总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表达一下自己作为“父亲”的坚定立场。
苏白是要来确定,确定荔枝没有带着小家伙一起上火车,只要小家伙没被荔枝带上火车,那么自己就可以通过广播赋予的那次奖励直接查询到小家伙的位置,等火车离开之后,广播应该会彻底恢复正常了吧。
老式火车和铁轨的撞击声不断地远去,苏白一只手撑着货架慢慢地走到门边,这引来售货员的注意,生怕苏白是来偷东西的贼。
“目的达到了么?”
梁老板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苏白身边。
“本来就知道问不出什么的。”苏白可以看见梁老板的心情不错,甚至有种喜形于色的表现,作为一名大佬级听众,作为一名怂得不得了的家伙,他其实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例外,但也可以理解,看着一帮同级别的家伙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如丧考批一样上了火车,本来装作和他们一个表情的梁老板在火车发动时还站在路台上,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个弧度,看着车窗内那些同僚们震惊的神色,他放肆地大笑起来。
这个画面,很好脑补。
而且事实也确实和苏白所想象的差不多,梁老板从路台上登车区走回来到这里时,其实已经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情绪了,但哪怕是收敛了,依旧笑里含春。
苏白没回答梁老板,而是翻手将那张卡片拿出来,这是一所孤儿院的名片,地址是在阿坝九寨沟那边。
没有丝毫地耽搁,苏白拿出手机对着名片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将照片传送给了胖子,他应该清楚要怎么做。
“他们走了。”解禀手里端着三杯橙汁,递给了自己老板一杯,又递给了苏白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