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露出善意的微笑,即便对方仍旧是那副畏缩的模样,但她心情还是好了点的。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对于唐翊来说却并非如此。
正如之前所说,拥有了一颗千年蛟珠,对唐翊而言绝非简单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更是拥有了更为宽广的视野。
就比方现在,她虽然人坐在客房里,却能很清晰地听见门外传来的,大宅子里那些细碎的窃窃私语。
在谈论着天气、人事、柴米油盐......还有她。
唐翊默默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少爷带客人回来了......”
“好久没有过了......”
“家伙都备起来吧......”
“快些做事....快些准备....”
唐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怎么这个宅子里的人对她的关注度这么高啊?如果只是简单的有几个人在碎嘴八卦还能理解,但这么多人一起,而且谈论的内容还稀奇古怪的,就......
唐翊面上不露声色,却暗自将心里的一根弦给拨紧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罗平伏是个超级没异性缘或者没朋友缘的人了,不然她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府中人会对她一个不速之客抱有如此诡异的热枕。
......
然而唐翊并未料到,在这罗府中居然有一个她探知不到的角落,而一场血亲之间的争执,甚至对攻正在这个角落里发生。
“父亲!请让我去!”
一个青涩中带着些坚韧的声音率先响起,随之浮现的,是一个青年男性的轮廓,腰杆挺得笔直,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据理力争什么。
另一个男音马上奋力反驳道:
“不!她是我带回来的!应该交给我!”
第一个开口的男子身体微侧,声音里充斥着不屑:
“哼!大哥你还真有脸说,平伏桥昨晚才塌,今日你的腰杆便又挺得直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男子在听到自己弟弟的话后身体似乎佝偻了一下,但马上又重新恢复了原状,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了:
“你闭嘴!这里轮不到你开口!我!我....爹!拜托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桥塌一事调查的水落石出,我.....”
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到了要向自己的父亲立誓的地步,可惜他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大哥,难道你现在已经没用到要动用感情牌来恳求父亲了吗?拜托你像个男人一点,错了就是错了,要我说,你现在该庆幸,昨晚无人丧命,不然,你身上背的,可就不只是一座桥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呵斥的关系,男子的声音笼罩上了一层很刺耳的刻薄,但更加刻薄刁钻的是他说出口的话,把自己对面的大哥震得无力反驳。
“够了!”
第三个声音出现地并不声势浩大,但却一锤定音,让其余两个人都停止了他们即将出口的一系列言语。
“现在要紧的,不是那座塌了的桥,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我们罗家的百年名誉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冲击!而想要挽回这一切的关键,现在就坐在我们的客房内,而与她相连的关键,则在平伏身上,平稳,你也不要觉得不公,这是平伏造成的过错,自然也要由平伏去解决,再说,她与平伏接触地更多,由平伏出马,风险性也更小一些......”
第三个声音有条不紊,娓娓道来,几度将弟弟想要发言的欲望给压下去了。
“所以,平伏......”
罗平伏听见父亲在叫自己的名字,立刻精神十足地回应:
“是!父亲。”
“带我过去见她吧,平稳,你也一起。”
一个略显老态的身影从长椅上直起身子,在自己庶子的搀扶下站稳了,随后便走出了这个角落,站到了阳光下。
“让我们去见见我们的客人吧。”
罗家家主罗仲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