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简笙瞪了他一眼:
“这怎么可能!若她惧水,怕是连龙渊也进不来,而且别忘了,咱们头顶上还有着一个海穹顶呢!眼下这情形估计只是……只是表象,是流于表层的东西,等她清醒过来,自然也就没了。”
潮廉对溪简笙的话只是回应了一个嘲讽的白眼,随后就继续坚视着画面的变化。
镜中,水浪渐渐平息,深蓝色的水完全覆盖了整片走道,水面死寂一片,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三人站在原地傻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变化,澜拾不禁疑惑地敲了敲镜面。
“怎么回事?莫不是这玩意儿坏了?”
溪简笙将他拉到后面去,自己仔细上前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好像有哪里不对......是九女图的问题吗?”
澜拾听言,右手一摊,一团光球出现在他掌中,瞬息间展开成画卷,他凑近看了一眼,浑身便僵住了。
“那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
澜拾抬起头,脸上的汗也跟着落了下来:
“但那丫头好像.......被我带入迷障中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不可能!让我看看!”
溪简笙和潮廉同时暴喝出声,潮廉冲了过来,直接从澜拾手上将九女图夺去,自己的手指在图画上飞速跳动起来。
只是现在那些仕女却一个个都冷眼背着他,那一双双素白玉手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把尖锐的蝴蝶柄匕首,见潮廉的手指来了便飞速地划上几下,虽然伤不到他,却也令他无法操控仕女们的行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入迷障?是九女图出故障了吗?”
潮廉同样变得汗如雨下,但仍然不放弃控制九女图的尝试,只是现在仕女们已经齐齐反叛,对曾经的主人问候以刀剑。
溪简笙也是一样地惊讶,但不是对九女图,而是对镜面中那个已经淹没水下的唐翊。
“莫非......是她心中根本就没有恐惧,所以九女图才会无可奈何,牵引出她的迷障吗?”
潮廉的声音大到刺耳,手里仍然捧着那副图卷对溪简笙吼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没连害怕的东西都没有?!”
这话与其说是他在对溪简笙说,更不如像他在安慰自己。
澜拾脸上的玩世不恭不见了,终于露出了身为年长者的威严来,声音也多了几分沧桑的磁性:
“够了!你们两个,快跟我来!”
说完,澜拾就抬脚快步走出院落。
溪简笙也急忙跟上,留下潮廉仍在端着九女图站在原地,有些迷茫问道:
“干.....干什么去?”
澜拾怒而甩袖,不耐烦地冲着他吼道:
“这还用问吗?去救人啊!”
潮廉被澜拾铜钟一样的声音惊醒,脸色也变得极其不好,咬着牙看了一眼九女图,最终还是将其重新化作光团收起,跟上澜拾两人快步朝唐翊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