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垣独自一人站在屋内,周围的温度正因为他波动无常的情绪而上下浮动不定。
方才澜恒所说的话的确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这点他不否认,正如他不否认自己刚刚因为情绪失控,单方面地掐断了与曲蟠那边的联系一样,毕竟如果再不掐断,他很难保证自己能控制住情绪不对自己的嫡亲兄长发怒。
只是对方此次的行为,的确是令他太过于恼怒了。
本来他是已经计划好了,不求唐翊这一路走得多顺畅,只求她能有一个和自己相称的身家就行了,而在他的预期之中,是打算先趁着她在登天府的这段时间内将一颗芳心赢到手里,再动用自己在军中的关系,让对方走从军这一条路,毕竟他也清楚,以唐翊的武力与智谋,还是走以军功论高下的军队快一些,更别提有他在,多少也能帮扶一二。
只是现在被澜恒这横插一脚进来,她势必会提前进入那些久历宦海的老泥鳅的眼中,再加上她那不知怎么养出来的个性,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番的腥风血雨,只怕不说她在军中能否爬上去,就连入朝她都没那个资格了。
澜垣在疯狂地运转着,仿佛要将自己的脑子绞榨干净一样地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帮唐翊顺利度过洄游这一关。
看这架势,恐怕只能让他自己亲自出马,为对方保驾护航了吗?
澜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自己屋子的阵法忽然被催动了,原本宁静的阵法正在飞快地运作,就连墙壁上都隐约地显出些光亮来。
是有人闯入吗?
澜垣暂时先将自己的思路暂停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口。
这可真是奇怪了,居然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后还敢来硬的?不怕死吗?
澜垣本来以为来人会直接破门而入,但那人却是老实地将门推开了,屋子里的荧光也弱了下去。
澜垣忽然觉察出不对,刚刚阵法的反应,只是单纯地提示有人进屋了,并非是他所想的那般有人擅自闯入,可是为什么,阵法里的灵会突然多那么多?
他看了眼对面那个气喘吁吁的人,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是你?不是让你跟着唐翊吗?你来这儿干嘛?”
淹途艰难地喘息着,嘴唇蠕动个不停,像是嘴巴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开口说道:
“唐翊小姐让我转告殿下,刚刚殿下和五殿下谈论的东西她全听见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淹途猛地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里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澜垣的脸色也变了,急忙上前,抓着淹途就语气暴躁地问道:
“你说什么?她听见了?她听见了什么?听了多少进去?她人呢?你怎么不看着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淹途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被澜垣抓起来后也仍是有些止不住地发颤,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刚刚......唐翊小姐突然对属下施了迷惑术,然后她就把属下变小,揣在袖中,匿住身形后进了屋子.......她....她能用我的匿身术法,我我没有教过她....我没教过任何人......可她会用......”
澜垣愣在了原地,手一松,淹途就直接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在之前的东行路上,她也是这样,明明谁都没有教过她,她却自己就会了妖术、御水术以及御火术,后来有了他在旁指导,她学习的进度更是一日千里,以至于到了后来,她甚至可以趁自己虚弱之时反而控制住他。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天资异禀可以解释的通的事情了,就算天赋在如何高强,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修为做支柱,没有坚定的道心做准绳,是不可能施展出此等法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