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 最重要的不仅是武器,还有士气。
先前两度换将,却没有能打一场胜仗, 齐国的士兵仿佛看不到希望一般,士气低『迷』。
这一次的奇袭, 对齐国的将士而言,在极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气。
戎狄的士兵在他们眼中不再像是什么怎么打都不倒的怪物,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也是会被轻易击倒的。
当初那个无比可恨的右贤王,还不是被捆了起来,成了他们的战俘。
魏宁其实很年轻,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年轻的人总很容易被人轻视。
但今日魏宁带着他的两千轻骑,还有一大堆敌军高级将领的人头进入城池的时候, 一路而来, 那些注视着他的将士都记住了这张沐浴在鲜血中的脸。
打仗的确是要天赋的, 历史上那些流传千古的名将, 十个里头五六个都是年少成名。
魏宁的祖父,还有魏宁的父亲, 原本就是齐国的战神, 而流着他们血脉的魏宁, 则是用自己的骁勇善战,用敌军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军中立了威。
赢了第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魏宁突袭, 本就是趁着敌军没有反应过来,趁着戎狄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他又亲自率领齐军反守为攻。
这一次其实是小打小闹,在小胜对方之后,魏宁便见好就收,及时鸣金收兵,绝不恋战,叫戎狄大军恨得牙痒痒。
敌对双方,其实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原本戎狄势如破竹,把三十万齐军打得溃不成军,如今魏宁赢了第一次,又赢了第二次,虽然第二次不过小胜。
但却让齐军士气高涨,而戎狄却气弱许多。
不仅如此,戎狄因为右贤王在魏宁手里,行事多有掣肘,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只偷袭一次,不仅没有成功,齐军还命人送来一截断指。
那断指上戴着一枚翡翠玉石扳指,与右贤王相熟之人,一眼便看清楚了这是谁的手。
不仅如此,在戎狄做足了准备,打算攻城救主的的时候,魏宁还带着他们尊贵的右贤王上了城门,远远看着,就能看到右贤王的左手染血的绷带。
并不是齐军做戏骗人,他们的右贤王,是实打实地被砍掉了一截手指的。
右贤王是戎狄王的第七子,也是他们戎狄王后同大王的小儿子,平日里深受宠爱,若是右贤王死了,他们回去也绝不好过。
偏偏魏宁全副武装的站在城门之上,他们的右贤王却只着了一身薄薄的单衣。
戎狄将士举起的羽箭又放了下来,诚然,他们不是不可以瞄准对方的要害,但齐军这么不要脸,肯定会拿右贤王挡箭。
戎狄的将领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攻打这座城池。
诚然,右贤王是在魏宁手里,可这样停滞不前不是他们的作风。
战鼓敲响,两军开战,戎狄的将士用厚厚的盾牌作掩护,不怕死地往城门上爬。
然而他们还没爬上去,魏宁便举旗下令:“砸!”
霍无狄是个老将了,他选择这座城池驻扎,便是因为城池地势极佳,易守难攻。
不然的话,他也不能一直同戎狄僵持到现在。
从后方搬运过来的巨大的石块滚滚而下,将戎狄将士砸了个稀巴烂。
不仅如此,那些石块上还沾着奇怪的黑『色』黏稠『液』体,魏宁从身后取了一支箭来,霍骁用火折子给他点上火。
站在城门之上,魏宁将一支火箭『射』入城下。
霍骁扬旗:“『射』!”瞬间城门上万箭齐发。
双方都有箭手和盾牌,但齐军『射』下来的却都是火箭。
其实着了火的箭羽杀伤力并非很大,因为往往在风中,它们上面带的火便灭了。
但魏宁用的本来就不是锋利的羽箭,火箭『射』在那些沾了黑『色』『液』体的大石头上,迅速的蔓延开,就像神话传说里的三昧真火一样,越烧越烈。
正常人打仗都不会想到带水灭火,戎狄几万将士,也不是各个都能穿得起全身上下都是铁制成的兵甲,
无情的火苗吞噬了一个个敌军士兵,戎狄蛮夷越是悲惨痛呼,越是痛骂齐军,齐军将士越是气焰高涨。
最后这一场攻城之战,以戎狄大军仓皇落败告终。
魏宁并没有趁胜追击,他让人把狼狈的右贤王拖了回来。
虽然对方身份尊贵,但那是戎狄人,右贤王杀了他们这么多将士,没道理大齐还要好吃好喝得供着他,最多也不过保证他吃喝能活一条命罢了。
“将军。”霍无狄递上魏宁的水囊,用银针验过毒之后,递给魏宁,又问他:“我们何时反攻?”
一直驻扎城池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戎狄攻破了那么多座城池,他们的目标不守住这座城,而是收复失地。
魏宁大口大口得喝尽水囊中的水,然后随意的擦了擦嘴角:“还不是时候,不过快了。”
敌方的军心还不够涣散,还要给戎狄重重一击。
他问霍无狄:“先前让你们搜集的东西,都搜集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