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是燕地有名的名门望族, 燕地被魏宁攻破之前,王家便私下里同新王接触,在某些方面同新王达成了友好共识后, 第一个投诚。
事实证明他们独具慧眼,比起年轻被人鼓动, 只有一腔热血而没有多少才能的淮安王,同样年轻作风却十分老辣的魏宁成了最后赢家。
借着燕王的东风,他们从外部击溃了当地的一些同王家作对的世家, 又通过言语蛊『惑』,瓦解了一些小世家的联盟。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些所谓的联盟根本不值一提。这些行为,是王家对新王的示好,也是在表现王家的本事和影响力。
魏宁接受了这些的示好,虽然没有把王家的人放到特别核心的位置, 可随便挑了几个人出来, 安排的官位都是重用。
如果魏宁要把这里发展成一个新的国度的都城, 他们王家就是大燕的开国功臣, 就算不能存续千古,也一定能够更进一步, 荣极一时。
但这个是他们先前的想法, 现在的王家人不这么觉得了。
先是官职的调动问题, 燕朝初建,很多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发生什么大规模的调动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燕王安排给王家人的位置, 要么是平调,要么是升职,但仔细一琢磨就能发现,这平调或者升职,实则都是明升暗贬,越调离得核心越远。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王家人又慌又怒,怒的是魏宁过河拆桥,先前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他们还没倒呢,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对他们动手。
慌的是如今燕王牢牢的把握着军权,而且完全不比曾经的淮安王好糊弄,缺了王家的支持,魏宁这个燕王不一定混不下去,不仅如此,魏宁还提拔了他们昔日的死对头。
真要任由现在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们王家岂不是要和对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的王家能够在危机来临之际果决地做出判断,如今失了君心,他们自然也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仔细的统计了一下燕王这段时日来动作,他们发现魏宁并非一开始就存了打压之心,更像是临时起意,就好像是王家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燕王一样。
他们再三地反思这些时日的作为,还是没有能够想出来自己这段时日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得燕王不喜。
魏宁不比很小便在这里长大的淮安王,有个什么想法他们都很容易『摸』清楚。
结果最后王家人思来想去,直接打探燕王的想法肯定不大行。
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燕王妃因为年少家境不大好,极其喜欢那些小黄鱼、贵重宝石什么的。
他们想着这也是一条门路,花了大力气,同看起来更为温和的燕王妃接触,还花了重金投其所好。
看在那些金银珠宝的份上,徐元嘉提点了王家人几句,说是燕王闹了他们『插』手家事。
不仅是燕王,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燕王妃也不高兴。
没有哪个正妻会真心实意地想要自己的夫君纳妾,不仅是从情感方面,也是从利益方面考量。
王家人一查,才知道族中有族老写了信件,劝谏燕王纳妾,那族老是个老顽固,平日里最爱把之乎者也挂在嘴上,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事情的症结找到了,那就好办了。王家的族长连同那位族老,以钱帛敲开了爱财的燕王妃的门。
又是真心实意地赔礼道歉,又是献上各种金灿灿的,晃人眼睛的赔礼,表明立场后,才得了一直在和他们打机锋的燕王妃的一句允诺。
虽然王家人来找徐元嘉的时候,魏宁永远不在场。但实际上,徐元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着魏宁。
出于好奇,王家人在徐元嘉面前痛哭流涕的时候,魏宁就在屏风后头躲着。
等人走了,魏宁才从后头走出来:“你这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们了?”
总感觉不像是徐元嘉会有的手笔,因为手段太轻了。
徐元嘉瞥他一眼:“子规要『操』练军队,养着那些暂且用不到的闲人,还需要很多钱,我这是为君分忧。”
王家家主把错误都推到了老顽固族老身上,然后把王家其他人都撇得干干净净,但徐元嘉很清楚,这不过是对方扯出来的借口。
王家还有许多貌美的女子,待字闺中,她们是王家人用来巩固地位的,联合其他世家的工具,但凡魏宁流『露』出半点想要纳侧妃的意思,他们立马能够把人洗干净了送到魏宁床上来。
只是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他选择相信对方的谎言。
事实上,他喜欢钱财的小道消息,也是他放给王家人的。
魏宁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看徐元嘉,语气幽怨:“原来我在王妃心中就只值这么点东西。”
徐元嘉一脸认真道:“你比这些东西还值钱一点。”
得罪了他的人,还想有什么舒服日子过,但一铲子直接铲死了,那实在是太便宜这些人了。
他比较喜欢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榨干别人的利用价值。
王家这是轻的,他还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至于在奏疏中试图打压他的人,就应该先把这些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再让人重重的摔下来,那样这些人懊恼,悔恨,扭曲的面孔才会比较好看。
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魏宁看着徐元嘉唇角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抖了抖。
燕王妃的枕边风吹一吹,王家的日子果然好过许多,为此王家又添了一份谢礼,送到了燕王妃手里。
世家豪门果然出手大方,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三四次加起来,差不多也能抵得上魏宁当初给他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