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出身的取名玄英。这是唯一一个不是富察家培养,而是被琅嬅看中意外选中的。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琅嬅前世的一个故人,瞳孔色黑而清明,让琅嬅有一瞬的恍惚。
四个小宫女虽是琅嬅亲自选出来的,但也一样按照规矩从三等做起,先由素练带着熟悉宫中规矩。
宫中的生活对琅嬅来说是沉闷却又重复的。每日处理完繁琐的公务之后,听一听孩子们的日常。再了解一下后宫众人们又闹了什么幺蛾子,一天也就过去了。
偶尔叫曦月过来一起说说话,听她发发牢骚。
比如皇上到现在还惦记着青樱,前几天青樱生辰,皇上特意差人送了一枚并蒂金钗给她作为生辰礼物。
比如近来那个颇为受宠的玫答应太过无礼,没有规矩,琵琶弹得不怎么样,还整日只知道狐媚皇上。
又比如最近她又得了什么方子准备试一试。
因为历史上的慧贵妃是无子的,加上高曦月素来体弱,琅嬅想着她应该就是本身体弱不易孕育,所以这些年虽劝着曦月顺其自然,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当一切都是注定的。
如今听着她为了求子居然准备试一试那种一看就不靠谱的偏方,琅嬅有些不忍。想着白藏精通医术,便叫了过来为她看看。
曦月见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不怎么乐意,但看在琅嬅的面子上还是让对方把了脉。
白藏按着脉搏,左右手诊了半盏茶的时间,直到高曦月有些不耐烦了,她才放开手。
“贵妃娘娘脉象微弱且细,面白易乏力,是气血不足的缘故......”白藏说到一半。
高曦月挥挥手道:“你说的这些和太医们都一样,可有什么法子?”
白藏看了一眼琅嬅,才回禀道:“贵妃娘娘的寒症是胎里带来的,需细细调养才能恢复,气血虚弱之症也是一样。”
高曦月数年来医药不断这番话也都听厌了。
“行了行了,都是车轱辘话,我都会背了。”
白藏壮着胆子又说了一句,“不知娘娘平日是谁给看的诊?吃的是什么方子?若是娘娘都有按时用药,区区寒症不可能数年不见功效。”
琅嬅也知道高曦月自入府之后调理寒症的药从未断过,按理说太医院的方子怎么也不该如此不见功效才是。这些年高曦月越发的怕冷了,年年都是最后一个换下冬衣的。如今都快四月了,她还得捧着手炉出门。
便也对高曦月说:“白藏年纪虽小,但却是专门学的妇人调理这方面的。不如你让人将药方拿来让她看看?”
高曦月虽不怎么看好白藏,但听了琅嬅的话,还是让茉心回去拿了一匣子的药方回来。琅嬅看着那厚厚一叠药方,更替高曦月觉得心酸。
白藏看过方子之后,一直疑惑得碎碎念:“确实没有问题,都是调理身子的上好药方,而且十分对症。这怎么可能?”
白藏一边看一边指出哪些是有效的,哪些又是寻常补药,其中两张她连连惊叹,说是难得的补身方子,又和高曦月十分对症,最多一年便能见效。
高曦月接过两张方子,拿着旧一些的那张道:“这是我额娘从民间寻来的调养方子。我自小身子比别人弱一些,来了月事后更是遭罪。额娘为此不知道找了不知道多少名医。选秀前额娘从南边请了一个名医给我开的这个方子。一帖七剂喝完之后次月还要复诊调整方子。但是第二个月我就入府了,再请外面的大夫也不方便,加上也有太医了,这个方子就没再用过了。”
又指了一张新一些的,“这是前些日子太医院的院判齐汝开的方子。”
“齐汝?他的医术倒是不错。”
琅嬅对齐汝有些印象,富察夫人曾对琅嬅说过齐汝这个人可用,但琅嬅不喜他太过圆滑的性子,因此并不十分信任他。但他的医术还是值得夸赞的。
琅嬅拿着那叠药方看了看。其实妇人调理身子不过就是那几味药材,根据个人的身体情况增增减减已达到最好的疗效,琅嬅虽不精于医术但基本的一些医理还是知道一些。
这一叠方子除了被白藏指出特别适合高曦月的那两张以外,其他的也都相差不大,只是更庸碌平和些,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效果。
琅嬅将那叠药方放下,问白藏:“这两张,一张你慧主子入府之后就没有再用,一张才吃了不久,便是极好也不作数。除了这两张,其他的方子若按是服药,可有效用?”
白藏所答喝琅嬅之前所想一样,其他的药方即便没有那两张来的精妙,但是只要按时服用,最差两三年也能吃出疗效来。毕竟高曦月入府之后所请的都是太医,即便为求稳妥,有些药方开的温和平顺些,但也怎么都不是庸碌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