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书等人九死一生终于溶洞中找到出路逃了出来。而那些一追着他们的似鳝似蛇的东西,大概是畏光,到了洞口便纷纷停住不再前行。
但大家拿不准这些东西是暂时还没适应还是真的畏光,为了避免这些东西逃出来,于是将洞口炸塌,掩埋了此地。
逃出生天的众人都没想到,好不容易通过了险象环生的甬道,最后在看似最安全的地方还损失了大半人手。霍吉安来时,连他在内一共来了十五人。如今平安出来的,加上霍锦书也才六人。
虽说作为九门中人,人人都有总有一天死在墓里的觉悟,但身边的人真的出了事,还是会难免有些悲伤。回到县城的落脚点,众人休息了一日,霍锦书拿上藏在那里的琴盒,和众人一同回霍家。
因为江浙两地的战局和众人从墓中带出来的重宝,等到平安回到长沙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月。
不论是后来的汉墓,还是霍锦书从裕陵里拿出的干将莫邪剑,都足以证明她的实力。而且那汉墓虽塌方了,但里面所藏宝贝确实不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办法再去取出来。因为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霍锦书得到了极大的自主权,不需要再事事都听从族中的安排。
不仅是她,这次出去下墓活着回来的人中人人都收获颇丰。霍锦书将她从汉墓中拿出的两个酒樽倒手一卖,得到了一大笔资产。
而干将莫邪剑和那张乾隆手书的《述悲赋》,因为如今的时局,估计满清小朝廷,并不能出手,霍锦书便将它们都交给了霍九姨,让她收归族中。
同样无法出手的还有霍吉安带回的金缕玉衣,只是这个东西,却是因为价值过高,怕一旦出手会引起他人觊觎而同样藏于族中的宝室。
得了自由的霍锦书不再下墓,而是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找了个学校,开始念书。又因学校里的东西她大多都是学过的,加上身份特殊,学校里也不怎么约束她。霍锦书虽挂了个读书的名头,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长沙城内四处玩乐。
有人说,乱世是平民的乱世。这话在如今的长沙城也同样适用,贫民们朝不保夕艰难求生,而富人们依旧可以歌舞升平豪门夜宴。
大部分空余的时间,霍锦书都泡在二月红的戏楼里。两人当初因为霍吉安相识,再加上红府和霍家都是九门中在长沙经营数百年的家族,两家世交,关系甚好。加上霍锦书性子也不扭捏,身手也好,几人时常一起切磋比武。久而久之二月红便把霍锦书当作自己妹子一样。
霍锦书常来戏楼,却也不是每次都能遇见二月红。他年少风流,性子豪爽开朗,交友甚广,在这长沙城里有不少的朋友。除开唱戏,和下斗,大部分时间他都和那些与他同龄的少年们肆意喝酒耍乐。
而他不在戏楼的时候,霍锦书大多都是不听戏的,便离了戏楼去对面吃一碗阳春面。
这日也是这样。丫头招呼着霍锦书,这些年她只要来了戏楼,便会到对面吃一碗阳春面。从汉墓回来后的这半年,来得又更加频繁了。渐渐的两人也能说上几句话。丫头去煮面,他爹低着头咳嗽着在炉子下烧火。
等着面的功夫,霍锦书看着热闹的街头。卖货的,行路的,乞讨的,还有打架的。这年头,当街打架的人不少,有时候只是为了几文钱,几口吃的,就能打死一条人命。
懦弱的越发懦弱,暴躁的越发暴燥。霍锦书冷眼看着,并没有什么慈悲的心肠。
不多久,一群人散开,一个瘦小的身体趴在路中间。霍锦书心道,又死了一个。乱世的人命,没人仔细去计较,大多也就这么白死了,何况看这打扮,就是个小乞丐,更不会有人替他出头了。
面端上来,霍锦书吃着,见摊上没有其他客人。便叫了丫头过来,道:“我看你爹好象病了有一阵子了,如今入秋了,再不早点治,这冬天只怕不好过。”
丫头红了眼圈,“我也劝爹,但当初我娘得病,家里就借了不少外债。爹总说要先把那些钱还清了再说。可这一天天的熬着,我也怕。”
霍锦书皱了皱眉道:“总要人还在才能还的清债。我平日出门也少有带钱的,这个先给你,让你爹把病先治好。要不然整日咳嗽,你看你这面摊生意都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