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这一趟出门便是几个月,每隔几日便写信回来,内容都是些山水风景和途中有趣的事情。
这日顾宁意想着等到齐衡回来大概也该换夏天的衣裳了,便选了些料子让人拿下去先把衣裳做起来。
齐嘉诚正好回来,也跟着挑了几批,然后递给顾宁意,道:“儿子的信,我想着大概又都是跟你说些什么趣事,所以就没先打开,拿回来和你一起看。”
顾宁意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道:“衡哥儿这趟出去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前几日写了首‘春江水’,内容倒比从前言之有物的多。”
齐嘉诚道:“男儿家,总是要多些见识,将来才能成事。”说着便见顾宁意看信看的皱起了眉头,忙凑过来一边看一边问:“怎么了?衡哥儿信上说什么了?平日你都看得喜笑颜开的,今日怎么这副表情?”
顾宁意将信递给齐嘉诚道:“这忠勤伯爵府的袁大公子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敢怂恿我衡哥儿和烨哥儿去跟那盛家的人赌人家姑娘的聘礼。好在这两个孩子还算知礼,要不然真被人挑唆着做了这种事情,以后传出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名声!
他们家大公子打压二公子,倒把别人家的孩子推出来做筏子,还在纳征下聘上做手段。真是下作。”
齐嘉诚看完也是皱着眉,道:“由小见大,这袁大公子心性能力手段都欠缺,便是兄弟相争,也该是堂堂正正,在实事上又所建树。他做这一出,若真成了,盛家那姑娘没脸,他弟弟没脸,难道忠勤伯爵府脸上就能有光?损人不利己,还是蠢。
好在咱们家的孩子还是明礼的。”
顾宁意点点头,又道:“衡哥儿说白老爷病重,只怕时日不多了。白夫人大概是要留下料理她娘家的事情的。她和我一样,都是家里独生的女儿,我当年还有睿哥儿帮衬着。她那族中的人,却是不好相与的。白老爷早年便被白家逐出宗族。如今白夫人也只能自己担待着了。”
没多久白老爷过世,顾偃开告了假带着顾庭煜和顾庭炜去扬州奔丧,帮着白氏料理白老爷的后事。
等扬州的事情处理好后,衡哥儿也跟着宁远侯一家回来了。
齐衡走时还天真懵懂的很,出去一趟回来时倒是沉稳了许多。顾宁意只当是他差点被人算计,才有了变化。便安慰了几句。
齐衡便对她说:“娘,我从前读书,只知道穷苦百姓家过得艰难,却没想到,便是高门大户也有那样艰难求生的时候。
娘,你不知道,那日我和顾二叔在路上遇见那盛家的六姑娘,才五岁的小孩子跑在路上到处问人找医馆,就是为了找个郎中救她娘。
您不知道,我们带着郎中过去的时候,盛家居然把大门关上了。郎中虽找来了,但那六姑娘的小娘却还是没能救回来。可怜她小小年纪,没了小娘也没了弟弟。
娘,盛家也算是累世书香的人家,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人心太可怕了。”
顾宁意道:“盛家?忠勤伯爵府的那个姻亲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