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说服这么样一个大道理的,义正言辞的学监老师费了多少功夫,他一心认为家人不会害我,我太神经质了,可是我一心只想赶紧走,留久了是非多,万一被知道了,走也走不了了就麻烦了。
我好不容易买了最早的票,拖着老师走。
但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似乎是知道我们要跑,那个所谓养父的人堵住了村口的路,他们一边骂我们是奸夫淫妇,一对狗男女,一边要把我抓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陈腐又充满爱的老师才知道事情不对,毕竟没有人会拿着铁锹和锄头来领养女儿的。他相信了我的话,也觉得这些人根本不是要领养我,照顾我,而是要卖掉我。
其实他早该相信我,我是被卖掉过一次的人,什么样的人危险,什么样的人要害我,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没有感觉,也积累出经验了!
老师是个文弱的书生,这个时候倒是很大男子主义,他叫我快走,他挡住这些人。
这话说的很有大侠风范,可是不实用,一个人怎么挡住这么多人呢?那些人还拿着锄头什么的,他一个老师,又不是武林高手,但是我没管他,这些人要他没用,抓住了他顶多就是打一顿,他们是要抓我,抓住了我,我就被卖了啊!
现在不能逞英雄,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太清楚了,所以一刻我也不能等,我一转身钻进了旁边的玉米地。身后传来打架的声音。
我在玉米地里猫着腰跑,玉米高,别人看不见我。
“对不起了老师,”我心里默念,“他们打你一顿,就会放了你,你直接回来就行了。”
他们要是抓住了我,可就不是打一顿完事了,我可能就被卖掉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面去了。我一路疯狂的跑,身上被玉米刮了好多口子,好一会我才跑出来,急急忙忙搭车回城里。
这个村子太可怕,我都不能想想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这让我越发的感谢母亲,如果不是我母亲,我怎么会被保护的这么好,怎么能平安长大的?
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来了。
我平安回到学校一天后,学监才回来,但是没有直接来上课,据说回来的时候就进了医院,医院说,手指指骨骨折,还断了两根肋骨,还脑震荡。大概是被打了以后,在村子里的旅店休息了一晚上才挣扎着回来的。
毕竟村子里那些人看见我跑了,追不到,拿他出气也很正常。那些人丧心病狂,打的肯定特别重。
我心里愧疚,毕竟他是为我好,而且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我却丢下他直接跑了。我带着水果去医院看老师。看见他床头已经放了一个果篮,上面卡片上署名是董小宛。
董小宛自从该换方针战略以后,真的是好乖,连尊师重道都知道了。
“老师,对不起。”我确实很愧疚,如果不带他去就好了,而且我钻玉米地也没带他。
学监倒是不介意,他说我没事就好。
我说了我钻进玉米地以后怎么回来的,告诉他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人,我们那个村里的人凶悍,我不应该带他去,当时就应该强烈反对的。
大概是看我愧疚,老师倒是一直安慰我,可是越安慰我就越愧疚,除了余承启和秦鸣,很久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了。余承启和秦鸣都还只是男孩子,确切的说,从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过,甚至帮我挡架,连对方拿着锄头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