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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洲在梦中就这么眼睁睁看自己儿子和自己说了一些类似于谜语的话之后,就像一条鱼一样向大海深处游去。
儿子那身体轻盈的感觉,
让陈东洲感觉仿佛地球发生了翻转。
黑暗的海底才是天空的更高处的蔚蓝。
那里藏着自己儿子想要的生命自由。
而水面和天空会让他无法呼吸,让他像上了沙滩的鱼一样搁浅。
……
在那墨蓝色的大海深处,似乎有个巨大的黑影在游动,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回归海底。
陈东洲以为是一条鲸鱼,但那个奇怪的轮廓并不像鱼的形状。
直到一条冒着白色水泡的巨大水柱子像是水底的鱼雷一样向陈东洲撞过来,陈东洲才在梦中惊醒。
他的身体明显在椅子上抽动了一下。
差点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
幸好旁边的机甲警卫伸出手臂,扶住了他。
……
“长官,您做梦了。”警卫用报告的语气说道。
“看来我说梦话了?”陈东洲询问道。
“在呼唤您的儿子。”警卫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方巾。
陈东洲一边擦拭自己眼泪,一边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梦境,发现梦境很清晰。
一帧一帧,一幕一幕在记忆中是那般清晰,就犹如被记录在了“云端记忆”中了一般。
陈东洲看着病床上的江重阳说道:“我儿子比他还小三岁,我梦见他就在我眼前掉进了海里,我潜入海中去救他,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够不到他。”
“后来他又跟我说……他现在过得很高,找到了一份改变全人类的工作。”
“我真后悔,当初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我们创造这么先进的科技不就是让人活得更舒适自在的吗?”
“为什么还非要去体现什么生命的价值活得那么累呢?”
“我们现在都能够跑到火星上造基地了,但其实还没条鱼,没只猴活得自在。”
“小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东洲说道。
警卫魏东想了想回答道:“谁让我们先学会了用火呢,既然是最先学会用火的生物,就应该有责任照亮更多地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陈东洲知道,魏东所说的是天平教会的说法,他知道魏东的老婆信仰天平教会,魏东虽然不是信徒,但难免也会被同枕之人沾染。
要是以前,他肯定要责备几句。
但现在,他的似乎也体味到了那种心灵没有寄托的漂浮感。
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在现在科技如此昌明的时代,会有人一边研究着更高的科技,一边却又信仰宗教。
科技就像是自己身下这把椅子上坚硬的支架。
而宗教更像是上面这柔软的坐垫。
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是假的,但可以抚慰心灵,而月球上到处一片荒凉的科学现实和上面的石头一样坚硬冰冷。
就在陈东洲还在思索的时候,看到江重阳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