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又问道:“哪娘可知道流放究竟是什么罪行吗?”
陈柳珠回道:“大多流放之地都是贫瘠荒凉,流放也就是离家到千里之外的一个贫瘠荒凉地方去生活,有的世代不准在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有的是规定的时间内不准回去!”
沐晨听后,笑道:“所以啊!娘不需要担心,外祖父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去生活而已,在外祖父他们到了哪里后,可能和娘一样,初时并不适应,并不习惯,可是久了也就习惯了!也会和娘一样不会觉得苦了!”
陈柳珠在沐晨说完,搂着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自己竟不如一个四岁小娃想的透彻,“娘听你的话,不担心!”“不担心!”口上说得不担心,心却想的紧。
沐晨伸手帮陈柳珠抹去了眼泪,道:“娘,你想外祖父他们就给他们送个信去,这样大家就都不用互相担心了!”
陈柳珠道:“当初娘和你外祖父他们一道被押送往秦南时,在过一处山路时,娘不小心滚落到了山下!后来就和你外祖父他们分开了,这些年,娘从不曾对你爹和爷奶他们说过我的身世,他们只知道我曾是大家小姐,家道中落后来清河县投靠亲戚,哪知亲戚早已不在。且,不说我骗了他们,如果现在去找你外祖父他们不说连累到了我们一大家么!”
沐晨听后也终于明白她为何从不在人前说外祖父一家,也从不曾想要去找他们!暗自下决心,等自己长大后一定去寻外祖父他们,让娘也能了却一桩心事!于是又说道:“天上神仙会像保佑娘一样保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的。”
陈柳珠笑道:“嗯!”
再说沐庆明从家出来就往杨树家走去,路上碰到田敏抱着他儿子出来玩。田敏一看见沐庆明就上前招呼道:“三叔这是去哪?”她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把沐庆明当亲小叔子了。
沐庆明看着她,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去杨树家!”
田敏又道:“三叔和大伯婶子就是人好心善,这杨树伤了,你们不但帮忙照顾,还负责抓药熬药喂他,他可真是三生有幸能遇见三叔你们!”
沐庆明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又一个人,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田敏笑道:“是,是,三叔说得是,前几天娘还在说大伯娘给她钱让小宝去学院读书的事!只是这钱拿回去了,到底是没给小宝读书用,都被朱家舅舅他们拿去了,小宝一直在屋里又哭又闹,我看着也是心痛,三叔要是方便,就当借给我几两银子,我拿回去送小宝读书去!”
沐庆明听了田敏的话,暗道:早知就听晨晨她娘的话明日再出来,就不会碰见她了!道:“这倒是不巧了,我出门也未带有银子。”
田敏道:“是我没考虑全,倒是打扰三叔了!”
沐庆明道:“无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田敏道:“三叔慢走,我去找柳珠说会话!”说完就转身向沐家院子走去。
沐庆明也未多想,继续向杨树家走去。
田敏抱着她儿子边走边逗着怀里小儿,来到沐家院子,田敏喊道:“柳珠在家吗?”
陈柳珠听后,拉着沐晨走了出来,看着是田敏,道:“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只是陈柳珠出来了,蔡氏和刘氏听见声音也跟了出来。
田敏看着三人,先是对着蔡氏和刘氏喊道:“大伯娘,二嫂!”
刘氏历来直惯了,当即就说道:“我们可不敢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她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田敏脸色微变,不过随即委屈的说道:“二嫂还是看不起我!可我有什么法子?我一个女人被小宝他爹骗了身子,后来豆豆又出生了,我除了来村里找他,也别无他法了!”说完还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刘氏道:“我们不是沐庆元,你可别在我们面前做出这幅模样!”
田敏一看刘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转向蔡氏道:“大伯娘,前段时间娘在你这拿了二两银子回去给小宝上学用,可是这钱还没揣热乎,朱家的人就上门来找娘要钱,说是朱家小姑被娘给害了,现在亲事不好说,让娘拿银子给小姑办嫁妆!娘就把小宝读书的钱给朱家舅舅了!我来是想问问看大伯娘你们若是方便,就借我些银子,我送小宝去学堂读书去!若是没有,也不勉强!总不能让大伯娘为难!”
蔡氏听了她的话,道:“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起早贪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来的,你娘既然能不顾自己孙子,要把钱送给娘家人用,我们当外人的也不好再干涉你们家的事!家里事情多,这还要去打扫兔子拉的一屋子的屎尿!就不留你了!”
田敏是个有眼色的人,她来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沐家大房对她的看法,并不是真为沐小宝读书来求沐家大房借钱给她的。沐庆元是个什么人,她现在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沐家二房就没有一个勤快的人,这日子能过下来都全靠着沐怀德每日牛一样的在田地里忙活。同样都是姓沐的,沐家大房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不说,家里还有一个当官的,自己要是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了,还怕以后日子没有个靠山?在田敏的心里,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大房一家搞好关系!不只是以后自己能靠着一星半点,豆豆也能沾点光,她才没沐二婶那么笨,不但不把关系搞好,还总想着去找沐家大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