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三四月,春暖花开时,沐庆志果然派了虎子来到清河村,把沐怀德和蔡氏接到了安县,同去的还有吴菡枝的父亲吴松。
沐家两老到了安县后,吴菡枝的肚子也大了起来,每日里蔡氏就伺候着她这个孕妇,一直到她身后又待了小半年才回到清河村。回来时,沐庆志和吴菡枝带着他们的儿子们,陪着两老一同回到了清河村过年。是的,沐家老幺沐庆志继几个哥哥之后,又生下了沐家行八行九个两孙子,和沐家老四一样,又是一胎两个,都是男娃。
沐家媳妇中,除了陈柳珠外,无不在看到吴菡枝和沐庆志手里的两个大胖小子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刘氏在笑后,说道:“我就说嘛,咱们家媳妇还是生儿子正常些。”
吴菡枝在生了儿子沐清后也终于知道为啥嫂子们都想生女儿了,在沐家果然是生儿子容易,生女儿难,自己这一生就是两个,家里嫂嫂们,除了三嫂也都是各生了两个男娃。
沐庆志看着家门前修起来的青砖大瓦房,屋里全是大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一应的家具除了都是新崭崭的外,样式还更新颖,都是自己未见过的,厨房和茅房更是自己未见过的,干净整洁不说,厨房直接用了毛竹从井里把水接到水缸。茅房就更不用说了,看到青石板的地面和光滑的坑道,不但没有一点污物,就是一点臭味也没有。
一圈转了下来后,最后站在不但未见过,就是听也未听过的屋后挖出来养小龙虾的大池塘边叹道:“我要有咱晨晨这个脑袋,又何苦着寒窗苦读十年,寒窗十年还不如哥哥们在家过得滋润。”
沐老四听了沐庆志的感叹后,相当自豪的说道:“咱家现在人人都会做药丸,养兔子,就是小龙虾二叔也养起来了,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多,可也勉强能供应上县里的两家餐馆,每个月也能赚上二三十两银子。”
还是沐老大体恤他这个幺弟,道:“家里要没有你在朝廷为官,咱们也不可能这般顺遂。”
不过沐庆志也没多感怀过久,就在年后会任上时就接到了朝廷下的调任,调任中清清楚楚写明了他在安县治理有功,让即日起上京任职,虽官职还未落定,但进到京里后肯定比在一个小县城当县令强的多。
沐庆志是在元宵节后走的,元宵节后,新年也算是逐渐走远了。这一年,沐晨也六岁了,陈柳珠对沐晨的管教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任由着她像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头一件事就是押着她跟着自己学绣花。
郑氏和陈柳珠坐在一起,拿着针线做着衣裳,天气渐暖,两个女儿身上的厚衣裳也要换下来了,去年薄一些衣裳也又小了一些。边缝着衣裳边看着一脸苦相的沐晨抿嘴暗笑。现在她也绣的少了,大多时间也是在帮着做药丸。
同坐在旁边的还有沐星儿和沐月儿,沐月儿在跟着郑氏和陈柳珠学了有差不多两年的绣技,现在已能像模像样的绣出一些简单的花鸟鱼虫。沐星儿没有沐晨那么多的想法,也能如沐月儿一样安静的坐在一旁跟着陈柳珠学。只有沐晨一脸的苦相绣着她自己手中的绣图。
“娘,我不想学绣花!”再第三次把针刺到手指上后,沐晨只差哭着求她娘了。
陈柳珠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反问道:“你让娘做的,娘可有不同意?”
听了她娘的话,沐晨更是觉得她这绣花的日子不会轻易的结束,如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的说道:“没有。”
“娘可曾有逼过你做其他你不喜欢的事?”
“也没有。”沐晨真的想哭了,越是这样,才越不容易摆脱绣花这个大任。
“既是如此,为娘只让你跟着学绣花做衣可是让你为难了?”
“不为难!”如果自己再敢说为难,怕是以后每日半个时辰的绣花会直接变成每日两个时辰。
一刻钟后,在被针刺了第五次后,终于抬起头来,伸出冒出血珠的手指来,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柳珠,喊道:“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