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

“如果我不答应呢，如果我去求父皇赐婚，你待如何？走了，你顾府可就要替你担着了。”

“那顾惜。。。就只有将这条命。。。还给殿下了！”顾惜抬头，一改刚才歉疚的表情，满脸坚毅，仿佛一下子不再是京城贵女。

“六殿下，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欺人太甚！”元宝忍不住站起身，却被顾惜一把拽住按在了椅子上。

“元宝年纪还小，口不择言，殿下别跟他计较，是顾惜的不是，殿下要打要罚都可以，求殿下取消婚约。”

“好。。。好。。。好得很！你走，你现在就走，就当我。。。当我。。。”杨衍没有说完，就闭着眼睛不再开口。

顾惜默了默，站起身带着元宝就出了屋子。

只剩杨衍一人，他的心在胸膛跳动着，却仿佛千疮百孔，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样，手脚麻木，令他动弹不得。

他就一个人在屋子中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楼下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声，传来各位大人的谈话声，传来天子的叫好声，传来学子们的沸腾声。。。

杨衍听着，里面似乎夹杂着自己吴郡选出来的那个青年的谢恩声，旁人的恭维声，那人叫什么来着，看来是他拔得了头筹，被赐了官身了，本应该是自己意气风发，看着太子吃瘪，等着父皇的再次恩赏，可自己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杨衍听着，觉得这些声音离自己很近又很远，他没再听楼下的嘈杂声，他又情不自禁想到了顾惜，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求他，也不愿意多说几句好话，为什么脾气就这么硬呢？这么硬的脾气，就算到了江湖上，不是又碰得头破血流吗？还有带着那个累赘师弟，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其实杨衍心里明白得很，他不止一次在顾惜脸上看到过那种意气风发，是什么时候呢？竹林中遇到刺客的时候？还是路边小饭馆为陌生人拔剑的时候？就算明知自己不敌，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像她这样的人，是真的不想困在京城，困在这四方天地中的吧。可自己是皇子，能舍了这一身陪她浪迹江湖？

呵。。。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思，离了权势，去到江湖还不是任人宰割，有谁能在性命攸关之时护着她！

何况，就算自己愿意，她，也是不需要的吧！

自己的一颗真心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殿下不择手段了！”

权势、美人。。。本殿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