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君仙尊欲言又止。

最终，他没有把话说出来。

然而凌彤语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想说，如果不答应，这一关永远破不了。

既然他们都猜到这是情关，那就是与感情有关。他们原本就是未婚夫妻，又命运相关，要是能够成亲，那就是破了情关。不管宫离境扮演什么角色，都没有办法再为难他们。然而……

或许这一关最难的不是让凌彤语嫁给宫离境，而是让凌彤语嫁给庆君仙尊。她最大的难关一直是他。

“爱上我，很难吗？”庆君仙尊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受了重伤，容貌憔悴了许多，少了几分倔强，多了几分柔弱。可是这个样子的她最招惹男人怜惜。

“如果让仙尊喜欢别的女人，仙尊……”凌彤语的话没有说完，庆君仙尊再次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幽寒。”庆君仙尊执意让凌彤语叫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人叫过了。他知道凌彤语敬畏他，视他为长辈，每次见到他犹如老鼠见到猫。想要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首先就要拉近他们的距离，让她明白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想要做她的夫君，而不是想被她供上神位。别人怕他畏他恨他就算了，怎么能让这丫头也如此疏远。

凌彤语为难地看着庆君仙尊，纠结了许久，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幽……寒。”

庆君仙尊俊美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浅，就像冰雪里绽放的雪莲，清雅又孤冷，但是美得令人惊艳。

凌彤语的脸颊红了红。那张脸是她的克星，每次看见那张俊脸，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毕竟这么好看的男人，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不懂得欣赏？就像欣赏一朵花，一颗树，一件宝物，她总是受他吸引着。

“幽寒。”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一旦说出口，好像也没有那么为难。“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你会在这里与一个不爱……没有男女之情的女人成亲吗？你不会觉得对不起外面的那个……喜欢的人吗？”

她这样说，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庆君仙尊，她喜欢的是庆竹仙尊，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如果必须说有什么感情，那就是师徒之情。毕竟庆君仙尊前世教过她，这世又教了她五十年，那些记忆在她的脑子里生了根，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浮现出来。

“我……”庆君仙尊的答案很明显。如果是他，他会选择同意。哪怕他再不喜欢那女人，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也会选择成亲。虽说要与此人有真正的夫妻之实，这一点让他无法接受。可是与他心里隐藏的家族仇恨相比，那些也不算什么了。

凌彤语很失望。她已经知道庆君仙尊的选择了。正是知道，才明白此人有多么理智。这样的理智偏偏不是她喜欢的。

她更喜欢庆竹仙尊。师父像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表情淡淡的，好像什么也无法让他在意。然而只要让他放在心里，他可以把自己的命给对方。

她知道师父对她的好，既然喜欢上了，就不会再放开他的手。所以，她不会做对不起师父的事情。

如果师父面临同样的情况，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以他容不下沙子的性子，就算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