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老年人和年轻人的差别了。
老年人因为年轻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因此总以经验为先,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就没有年轻人那么丰富。
而年轻由于还处于增长见识的阶段,因此对于新兴的事物不以旧的眼光去打量,反而能够更快地接受。
这就像是武侠小说当中的练功。
一旦练成了旧的武功体系,想要学新的神功,就得自废武功,破而后立,因为原有的体系已经不能够兼容新的功法。
反而是那些没有什么基础的武功小白,对于新功法的接受能力更强。
因此当种师道听到火炮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将这东西归类为火器,并不怎么重视。
此火器非后世所谓的火器,而是以火攻为主要方式的武器。
像是火箭、火药、火油、猛火油等等。
这些东西大都是守城时所用,攻城时用的频率并不高,仅仅作为辅攻而用。
种师道此次攻城虽然也带了十几门火炮,但真正准备用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没有人会使,于是便将其丢在一旁弃之不用了。
又不是仅仅只有火炮这一种火器。在种师道看来,抛石机的威力和震慑力可能还更大一些。
“将军,听说神勇军在南面剿贼,多靠此物才能迅速平定江南,自从秦王殿下督西北以来,对兵甲之利尤为重视,新建起数座铁矿,大炼钢铁。听说这火炮每门价值近千贯,秦王殿下总不至于花如此大的价钱造出一堆废铜烂铁出来吧?”
曲端神色认真地将自己所知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这东西果真有大用?”种师道仔细瞧了火炮一眼。
这东西外表黑乎乎的,看起来倒是有一种肃杀之感,但却远不如投石机那样只一眼便生出此物威力不凡的感觉。
“千真万确!将军可知辛兴宗?”曲端道。
“他不是辛叔献的儿子吗?”种师道皱眉想了想:“上次秦王举办兵学,我去凤翔府授课时还曾见过。”
“不错,您难道没有注意他如今就在童太尉的麾下效力么?”曲端问。
“这我倒没有注意到。”种师道细细回想,确实没有仔细注意过。
“将军没有注意到也属正常,这厮只在太尉为将军接风洗尘设宴时出现过一次。”曲端解释道:“当时他全副武装,坐在偏角落里。将军则坐在上首,自然没有注意到,但末将却注意到了,当时心下便有些奇怪,于是留了一个心思。”
“宴席结束之后,我便差人打听,为何神勇军已经返回了长安,此人却还在太尉军中。结果您猜怎么着?这厮居然是背叛了我西军而转投童太尉麾下的。”
“这和你所说的火炮有何关系?”种师道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谈论别人的八卦。
虽然他也很不喜辛兴宗这种行为,但人各有志,辛兴宗非要想着到童贯手底下得到更好的发展,那他也没有理由拦着。
“将军莫急,且听末将细细道来。”曲端抱拳,接着说道:
“这辛兴宗在神勇军之时,便是火炮营的营指挥使。后来童太尉遣人以官职相许,引他举炮营归附。但跟随他到童太尉手下者寥寥,所以在太尉军中并没有得到重用。”
“想不到辛叔献英雄一世,到头来他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混账事。”种师道叹息,当年辛叔献经略河湟之时,也曾与他有所交往。
“将军,您试想一下,童太尉为何要引辛兴宗来投?而此次伐辽秦王殿下又献火炮百门,何也?”曲端提醒道。
“童太尉知道此物非凡,所以想要将这火炮营攥在手里?”
“将军,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