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将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宋朝的读书人果然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信不信寡人将你的牙齿全部敲碎!”
“就算国主将我的牙齿敲碎也不能改变这场战事是由贵国一手炮制的事实!”
“呵呵……”李乾顺气极而笑:“看来你还真是非要颠倒黑白了是吧?你莫不是认为寡人见你是宋朝使者不敢对你用刑?好!寡人成全你!来人,将这大言不惭的无耻之徒拖出去,敲光他的牙齿逐出大夏!”
原本空空荡荡的宫殿两侧顿时出现一大批手持利刃的甲士,上来就要将吴用拖下去。
吴用大喝一声:“且慢!李国主难道敢做不敢认了么?”
“好!你说这场战争是寡人引起的,寡人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李乾顺胸口起伏不定,挥了挥手恶狠狠地说:“让他说!说完再将他拖下去!”
吴用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拱手对李乾顺道:“李国主,你党项李氏原本世居河湟一代,后承蒙唐朝皇帝恩赐,让你等内迁,你们党项人才能迁入银、夏之地,我没说错吧?”
李乾顺脸一沉:“这和你的说辞有什么关系?”
他党项人的来历世人都清楚,还用得着吴用再次说明么?尤其是在他这个国主面前提起他祖先的出身,简直是放肆!
“国主既然没有否认,那我就当国主是默认了。”吴用微微一笑,继续说着。
“如此说来,你党项人原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客居之人,而河西二府三州、银夏五州等地不过是我汉人政权赐予尔等生存的地方。可见我方才的说法并没有错,这河西,甚至是国主现在所站着的这块土地,都是我汉人的旧地。”
“是么?那西域如今不也被西州回鹘、黑汗等国占据,你宋人心心念念的燕云十六州不也在辽国人的手里?还有辽东,现在在金国人的手中,甚至大理的永昌府都还曾是你汉人的领地。你们汉人没有本事守住,自有豪杰割据称霸,纵然是你们的旧地又怎么样?如今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是我大夏的子民,他们只认大夏不认你赵宋!”李乾顺听罢之后冷笑不止。
吴用的这个说法简直是荒谬至极,天下土地,原本就是谁的拳头大就归谁,岂有故地之说?
吴用正色道:“按照国主的意思而言,那你西夏人没有守住河西之地,我大宋得之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李乾顺眼中透露着一丝憎恨,杀机一闪而逝:“若你就和寡人聊这些的话,我看不光牙齿不保,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也怕是要离你而去了!你还没有给寡人解释清楚,这场战争怎么是寡人所引起的?”
“其实我已经说了。”吴用直视李乾顺,从容不迫。
“若国主没有理解,那是在下的错没有将其讲清楚。党项人原本就是银、夏之客,原本安分守己倒也无事,甚至历代夏州节度使都是忠于李唐,保得一方平安。但自李继迁始,你党项人便蠢蠢欲动意图叛乱自立,历经五十载终于得逞,我大宋不得已承认了尔等西夏国的地位,若是尔等就止步于此就也罢了,我大宋既然承认了你西夏国的存在自然不会对尔妄动刀兵,甚至还与尔等开岸互市,岁赐银帛。”
“可尔等是如何对待我大宋的?仗着自己胜了我大宋几战便不知斤两地屡屡挑拨我朝天子的龙须,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大宋的礼让当做是软弱可欺!如今我大宋不再忍让,决议复仇,你倒是觉得我大宋无故开战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战事难道不是你西夏挑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