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会不会……会不会是运功出岔子了?”
“看起来不像,神色有点像……像……”
姜怡不敢说!
好在两人紧张没多久,面前的上官老祖,就收回了心神。
上官老祖睫毛微动的瞬间,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初,她睁开眼帘,露出那双含着星河日月的双眸,回头看向两人:
“不好好打坐,瞎聊什么?”
!!
上官老祖严肃起来,即便不喜不怒,那睥睨苍生的眼神,还是能吓死人的。
姜怡和冷竹脸都白了下,连忙颔首认错,然后重新盘坐闭目,只当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但两人尚未重新入定,就听见神火洞天外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呵斥:
“上官玉堂,你有本事骂人,没本事和我当面理论?你今天不把当众骂我的事儿说清楚,我把你祖师堂拆了你信不信?……”
言语之间,一道身着碧绿春裙的虚影,从火海外围飘了过来,视烈焰如无物,直接来到了黑色巨盾上。
姜怡虽然不认识来人,但从来人的口气,就猜到此人是九宗唯二的女尊主之一。
她和冷竹连忙站起来,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人,生怕两位尊主在这里打起来。
但让姜怡意外的是,向来‘有进无退’的上官老祖,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此时竟然怂了,发现桃花尊主追过来,身形就凭空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桃花尊主当众被骂一顿,气得胸脯都快炸了,新仇旧怨一起来,她哪里能放过上官玉堂,又追了上去。
眨眼之间,两个位列山巅的女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怡和冷竹茫然地站在一起,愣了半晌,才小声开口道:
“公主,这是怎么了?”
“听起来像是老祖责备了这位女仙长,被人家找上门了。”
“老祖骂人肯定有原因,还有人敢还嘴?”
“嗯……仙尊之间的事儿,肯定内涵玄机,凡夫俗子看不明白……和我们无关,继续修炼吧。”
“哦……”
……
————
另一侧。
左凌泉中把静煣接回画舫后,灵烨的本意是直接出发,前往玉瑶洲北方的彩衣国。
但静煣出身市井,往日很少出远门,几个月独自舟车劳顿实在辛苦。
左凌泉想着至少得接风洗尘,让静煣好好休息一晚,所以在渡口停了下来,租了个供修士落脚的别院暂住。
虽然几人不用吃东西,但左凌泉还是在渡口上弄了一桌下酒菜,取出仙人酿,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顿。
因为谢秋桃在场,酒桌并未演变成修罗场,说说笑笑很温馨,但暗地里的较劲儿也免不了。
就比如座位的问题,两个人的话,可以坐在中间,但三个人的话,坐哪儿都会冷落一个。
左凌泉一上桌,瞧见三道笑而不语的眼神,就感觉后背一凉,很果断地把团子放在静煣跟前,坐在了团子隔壁。
酒桌上聊的话题,无非静煣跟着老祖游历发生的大小事儿;因为仙人酿酒劲儿太大,酒局并未持续太久,几杯酒下肚,酒意上来后,几人就相继离了席。
谢秋桃没啥睡意,借着酒劲儿抱着团子,在水榭观景台上弹棉花醒酒。
吴清婉和上官灵烨争归争,但也知道分寸,并未把左凌泉拉回屋里接着轮,而是悄然离去,把美好夜晚留个了久别重逢的静煣。
深秋月夜,明月如同弯钩,挂在遥远的天际。
涟江之上波光鳞鳞,临江的渡口则灯火绚烂,渡口外一处临水阁楼上,清脆的琵琶曲调在夜风中回荡,更让江畔的夜景,多了几分寂寥。
铛铛铛~~
水榭二楼的房间里,一盏烛火放在床头。
脸蛋儿上带着酒意的汤静煣,从老祖给的玲珑阁里,取出了袍子和靴子,都是过来的路上,无事可做自己缝的,手工精巧极为得体。
左凌泉并未动手动脚,坐在旁边,拿起静煣放在枕头旁边的胭脂盒,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摇头道:
“这都几年了,还带在身上呀?”
汤静煣把胭脂盒抢了回去,轻哼道:
“姐姐在临河坊待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送我胭脂的男人,这么重要的信物,自然得留着。”
话语带着三分醺意,看起来是喝的酒上头了。
左凌泉见此,俯身捞起汤静煣很有肉感的腿儿,放在双膝之上,帮忙取下绣鞋,动作很温柔。
汤静煣以前和左凌泉亲热过,虽然只是亲亲摸摸,但终究有些经验,不似最开始那般腼腆。她抿了抿嘴,笑问道:
“你不怕死婆娘过来找你麻烦?”
左凌泉心里自然挺忌惮,但几个月没见,好不容易久别重逢,总不能一句“晚安”就走了。他笑了下,搂着静煣的肩膀,一起倒在枕头上,把她抱在了怀里。
“呼……”
静煣轻轻吐了口气,手指转着一缕秀发,想了想道:
“说起来,这事儿是挺麻烦的。死婆娘防得再严实,只要心里高兴啊、恼火啊,我还是能感觉到,道行越高,感觉就越明显;死婆娘估计也是这样,她一个黄花老闺女,也没个男人疼惜,成天被这么刺激,能不恼火吗……”
“……”
左凌泉刚刚滑到锁骨下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但我也不能老吃亏,她要吃那什么九凤残魂,我又没强迫她,现如今两个人绑一块儿,怎么解开都不知道,我总不能为了她着想,一辈子守活寡;我退了一步,不和你天天亲热,她也该退一步,让我们偶尔亲热一回,你说是不是?”
“倒也是……”
左凌泉觉得在理,所以又把手放在了鼓囊囊的衣襟上,想了想问道:
“我这样,老祖也能感觉到?”
汤静煣又不是老祖,岂会知道这么清楚。她迟疑了下,摇头:
“肢体接触的话,应该感觉不到,能感觉到的是情绪,喜怒哀乐,她只要生气、委屈、得意什么的,我感觉就很明显。”
“老祖还委屈过?”
“是啊,就是上次她跑去打梅近水那次。她嘴上说得凶,其实心底可委屈了,嗯……无依无靠、无可奈何的感觉;那个疯婆子越骂她,她就越委屈,但还是硬着心肠说狠话,我当时都感觉受不了想哭了,她硬是没红鼻子。”
左凌泉缓缓点头,眼中不乏意外,又问道:
“那得意呢?”
“得意是那个梅近水,当着那群奇装异服的人的面,念你的诗的时候。她表面板着个脸,心里面其实可嘚瑟了,感觉就像是想当场来一句‘看看,这是老娘教出来的人,你们这群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是不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左凌泉听到这事儿,不免老脸一红,他摇头笑了下,把静煣搂紧了几分,手儿顺着腰线,滑到了很好生养的臀儿上,笑问道:
“那老祖生气,是不是因为梅近水忽然跑到九宗大门口了?”
汤静煣脸色泛红,摇了摇头,正想言语,但又皱了皱眉,仔细感觉了下:
“她现在就挺生气。”
“嗯?”
左凌泉刚陷入肥软的手一僵,不动声色地松开了。
汤静煣见男人这么怂,自是不满,她握着左凌泉的大手,放回原本的位置:
“继续摸你的~和我们又没关系,她应该在和道友谈事儿,聊的不投机吧。”
左凌泉说实话进退两难,但静煣万里迢迢跑来找他,他又岂能就此离去,让静煣独守空房,犹豫再三,还是吻住了静煣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