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木制地板破裂,少许木刺飞散开来,裂开的地板向天空的方向竖起,露出一根根尖锐的木头爪子。
白晓矮身躲过几根交错的枝条,抬眼看向面前被玫瑰枝条破开的大洞。
这声木板破开的声音与之前的不同,似乎意味着那地板下面有一个空洞。
这里还有隐藏的地下室?他挑了挑眉。
正好躲一躲这些烦人而不知疲倦的玫瑰。
鲜血在衣服上晕开,又在衣料上结了霜,像是盛开的白花丛。
庞大的玫瑰花丛沾染了这冰冷的鲜血,有一小部分被冻得僵硬断裂,却更加凶蛮起来,尖刺节节生长而交错在一起,在玻璃花房的墙壁上留下数不清的深深划痕,在花房内构造出一片尖刺牢笼。
暖色的光芒洒下,被尖刺切割成细碎的光刃落在地上,犹如某种凶险的陷阱。白晓避开不断移动的尖刺与枝条,接近那个大洞时一个轻盈的跳跃,越过想要阻拦自己的玫瑰们,长刀刺进破开地板的那根玫瑰枝条内,稍稍调整速度后顺势滑下。
玫瑰们疯狂地舞动着枝条,叶片背面的一张张嘴张成一个圆形,螺旋分布的利齿不断旋转着,如一个个小型绞肉机,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尖叫。
白晓感觉脚踩在了实地上,便把刀从枝条上拔出,几下切断了这截枝条。
上方,隐约的光芒漏了一点下来。无数的玫瑰们如鱼群般游动着想要挤进来。
“咯啦——”数十根枝条互相摩擦着缓缓挤了进来,头顶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似乎有断裂在蔓延。
白晓找准时机,微微调动血脉的力量,将这些枝条冻住,从主体上断裂脱离开来,然后他用精神力调动空气中的水汽依附在这些枝条与木板上,经过一番转化,变成粘性极佳的物质,将枝条与木板粘合在一起,然后凝固下来,牢牢地补住了头顶的空洞,并且把木板加固了一番。
小幅度地使用精神力,基本上是不会引起这里的空间紊乱的。
“咚!咚!咚!”玫瑰们在上方敲击着木板,但加固后的木板暂时还坚挺地挡住了它们的进攻。
白晓得了空闲,开始仔细地观察玻璃花房之下的这个地方。
墙壁上有一些煤油灯——这在神殿可不常见,白晓将它们点燃,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很快明亮起来。
这里是由某赭红色的石头砌成的,几道交错的血迹布在一侧的墙壁上,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四溅,在昏黄的灯光下,它们都是极为深沉的颜色。
密闭的环境因为白晓的到来而有了一丝活力,沉闷的气流在空气中无声地滑动。这里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煤油灯投下的暗淡的光里,只有些许棉絮般的物体有气无力地飘动。
一片沉寂,只有玫瑰们锲而不舍的敲击木板声时而响起,但因为木板的阻隔,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变得越来越遥远和模糊。
白晓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味,像是血腥味,又带着另一种令人厌恶的因素,给他淡淡的不安感。
他缓步往前走着,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向下的阶梯。
暗红色的楼梯蜿蜒而下,通向漆黑一片的未知。
“咚……咚……”玫瑰们制造出来的噪音,似乎离白晓已经很远了。
这个地方与神殿完全不是一种风格,按常理来说,这里肯定能找到点惊世骇俗的东西。
这样想着,白晓没有犹豫,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一些浅白色的棉絮状物质在干燥的空气里飘摇着,淡淡的古怪气味传来,这味道似乎是糅合了千万怨灵哀嚎与溃烂胎盘腥气的痛苦低吟,越沿着楼梯往下,这气味越浓郁。
每当出现这样古怪的状况,白晓心想,一定会有不一定古怪但一定危险的情况发生。
可这次很奇怪的,当白晓走到楼梯底端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用力推开面前的金属门,他看到了一个祭坛。
这个祭坛有点简陋,基本就是个石头堆成的台子,但其上覆盖了一层的暗淡血迹表明它之上发生过并不简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