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栀正抱怨着,就瞥见那小和尚慢慢挪过来,将她护在身后,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草丛。
那冒出头来的猛虎死死地盯住他们,清栀蹲在小和尚背后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直。镇子里讲究善待万物,所以这山上的猛虎也是有人按时投喂的,可清栀向来觉得,畜生之所以是畜生,就是因为它不会感恩。哪怕天天喂它养它,等这畜生饥饿时,还是照样会把人撕个粉碎。
可那畜生盯了一会儿,竟转头离开了。清栀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小和尚转过头来问她,“施主可好?”
清栀刚想作答,便瞧见他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多了一道大口子,流下来的血液混着刚才抹上的汁液竟变成了青紫色。
“小和尚,你方才给自己涂的是何物?”清栀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大惊失色。
对方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低头扯着衣袖掩住伤口,默不作声。
呵
还挺有脾气。
清栀翻了个白眼,腹诽,但也不好丢下他不管。这山上多得是猛兽,况现下日渐西沉,那些畜生最爱夜间觅食,若是教它们寻见这个浑身血腥味儿的素面小和尚,那岂不糟糕了。
清栀刚要开口,便瞧着那小和尚脸色不太对,一张脸竟然显出青紫色,好似死物一般清栀心下一惊,质问道,“你这小和尚,方才到底给自己伤口敷的何物?!”
小师傅撇开头,不与她相视,低声道,“寒草。”
饶是清栀对草药再怎么不熟悉,寒草也还是听说过的。此物偏寒,有奇香,不可服用,平常人家都是用它来做香包,这小和尚竟然为了掩饰血腥味儿往自己伤口上敷寒草,那真真是比撒盐还让人痛苦。
可他也是为就自己性命,清栀心里一动,一时无话,呆坐在一边。
天色此时已经完全暗下来,两人都知道此刻下山是件难事,小和尚起身拾了些柴火,把火生了起来。
微风缓缓吹过,带着寒草浓郁的香气。清栀瞧见那小和尚一人坐在不远处的树下,伤口还在滴血。清栀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我可以帮你。”
他想坐起身子,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蹙眉。
清栀不语,撕下自己的衣襟帮他包扎。出家人不近女色,她心里明白,小心翼翼地不触碰他,但还是控制不住用余光偷看身旁的少年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