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枝完全没料到夏琰会直接在凶尸中劈开一条道，直接将他扯了进去。

洞口的凶尸嗅到活人气越发兴奋，但碍着洞口的封印无法进入，只能在洞口张望。

“你……万一这些凶尸变本加厉怎么办？！”慕生枝转身怒视，声音却完全不比在慕氏子弟面前那般冷清，反倒有几分娇嗔。

夏琰挑眉，轻蔑地瞧了眼外头嘶吼的凶尸，不以为然道：“反正有人守在外面，怕甚么。”

慕生枝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冷哼一声，从手指间捻出一丝光亮，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这湖底的洞穴原是为埋藏战乱尸体的墓穴，里面的通道盘旋曲折。此前凭着寒水玉的灵力指引还可轻松的找到最深处的主室，但眼下只有黑茫茫的怨气，就算是灵符的光也没办法将前面的路照亮，两人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进。若是只有慕生枝一人进入，恐怕早就被这些怨气当成了活靶子，这些怨气估计他身后跟着的夏琰，一团团地聚集在它们头顶上，伺机而动。

夏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与慕生枝的严肃完全不懂，他脸上竟浮现出一种难言的喜悦，似是格外享受此刻完全属于二人的时间。

“如何，找得到路吗？”

慕生枝蹙眉，失望地摇摇头，在手中的灵符熄灭前赶紧点燃了另一张，若是在这些怨气眼皮底下灭了光，可就糟糕了。

夏琰最看不得他蹙眉，心好像都跟着他的眉皱成了一团，疼的了不得，带了些哄得意味小声道：“没事儿，我有办法。”他转了圈手中的玉箫，身边骤然窜起团团黑雾，猛然将两人笼罩起来。

慕生枝大惊失色，方想警告他不可使用法术，万一将头顶的怨气惹怒了两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谁知他还未出声，就被夏琰在身后紧紧钳在怀里，半点动弹不得。

“嘘——”

夏琰附在他耳边，轻声低喃：“哥哥莫慌。”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便听见头顶传来似哭似笑的怪叫，一声盖过一声，离他们越来越近。慕生枝只觉头皮发麻，身后的人又将怀抱收紧了些，几乎是推着他压在了墙上，两具温热的身体严丝合缝。不知过了多久，慕生枝的耳朵都被这些怪叫震得发麻了，夏琰才稍稍松开手臂，低声说：“哥哥，无事了。”

眼前的视线随着黑雾散开豁然开朗，慕生枝借着指尖的微弱光亮四周瞧了一圈，惊觉方才黑压压盖在头顶上的怨气竟然消散不见了。

夏琰打了个响指，消失的怨气瞬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有怨气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在一起，看起来像个冒着黑气的圆球。

“这……”

“无妨，不过是让他们乖乖听话罢了。”夏琰将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回来，笑道。

慕生枝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闪烁了下，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

夏琰对他这副冷淡模样早就习以为常，对着面前的一团怨气，轻哼了句：“带路。”

那团怨气在无形的束缚中挣扎了片刻，只能乖乖听话往前飘去。慕生枝跟在其后，没过几个弯便顺利到了主室。

“很好。”

夏琰瞧着那团怨气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清淡地似是在随便打赏自己身边驯养的畜生，紧接着抬手，在它们连尖叫还没发出来时，便在掌心轻松捏散了。慕生枝看着自己面前弥漫的青烟，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进了主室。

封印寒水玉的石台已经被人打碎，四周一片狼藉。慕生枝抿抿嘴，脸上头一次有了困惑之意，能破慕氏封印盗走寒水玉之人定不是等闲之辈，可要真说是谁，他的心里一时还没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