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子部沿剑南一路北上……”说话时,宋勉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不过画完了线,他的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一些。
“北上万州,万州水陆两条路皆是同路,难守难攻。这帮蠢货总不至于嫌自己活的久了就过去送死。万州、合州、涪州、播州、琰州、琰州、琰州……”
宋勉的手指点着琰州的位置,一连点了几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接着就收起了地图。
当天晚些时候,一封写着琰州的二字的信笺,便由并州出发,直奔长安。
心满意足的宋勉,在从茶馆出来之后,便一路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晃去了另外一间茶馆。
与他常去的茶馆不同,这一间茶馆可不是卖大碗茶的地方。只看门楣上挂着的湖广会馆四个大字,便知道这是一家大馆子。
三层小楼,一层摆着数张桌子,一张舞台,二层三层皆是沿天井而建,二层沿着栏杆摆了能有七八张八仙桌,而三楼,则是安置了四个房间,东南西北各一间。
虽然这种结构有些浪费,可是却留下一个高高的天井,让人心旷神怡,至于二楼和三楼的看官,则更是与众不同,居高临下,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得不说,此间掌柜的是个聪明人。
宋勉没有上三楼也没有上二楼,就在茶馆一楼靠着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坐在前面,实在是因为越靠前,点的茶水越贵。像宋勉这么鸡贼的人,能剩一文是一文。
用他话来说,茶不在贵,能喝就成。
一壶高碎,到了他的手里也能喝出来君山银针的感觉。也不知道一壶飘着各色茶叶沫的高碎,怎么能和根根银针冲天际的君山银针相提并论。
当然,坐在门口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别人来找他。
一碗高碎还没喝完,就有一个人走到了宋勉的身边,小声的嘀咕道:“鱼儿上钩了。”
“成,那就收网。”宋勉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不着痕迹的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可以离去了。
宋勉再倒了一碗高碎,看着三楼的一个房间,轻声说道:“我的李别驾,希望您老人家能学聪明一点,不然的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许是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宋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接着把高碎一饮而尽,留下了几个铜板之后,飘然远去。
与此同时,离茶馆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几个人正扛着一个被棉被卷起来仿佛是一个大肉粽一样的物事贼眉鼠眼的敲开了一家小院。
进了小院之后,众人脚步不停,直奔墙角。架梯子的架梯子,翻墙头的翻枪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群人就钻到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小院只有三个人,一个美娇娘,两个半老徐娘伺候她衣食起居。
这时候已是一更天,两个半老徐娘一人已然睡下,另外一人正靠着门边打瞌睡,只等李别驾过来之后,好伺候两位主子。
“这老娘们可是真够重的。”和另外一人抬着被打晕的老娘们的黄宏,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把两个伺候人的老娘们都关进了房里之后,黄宏就像一只闹春的猫儿一般,狠命的喵了两声,接着就看到一个大肉粽从墙头上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