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做事有个习惯,不怕事情多,不怕事情少,可是却唯独厌烦有人像催命鬼一般的催着他做事。
无论事情多少,他自然有自己做事的节奏。
而且凭着他的本事,总不可能耽误了别人的事情。
可是要是别人催促,他就很有可能撂挑子。
当然,现在他是想撂挑子。不过想到会对狄仁杰产生些不好的影响,这才勉为其难的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你再去一趟衙门,告诉姓曹的蠢货。开棺之事非同小可,眼下虽然可以确定刘举的死有些蹊跷,可是最近日子不对,不能贸然开棺。
不然别说查明此事,便是能否全身而退,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像这种神神道道的言语,乃是宋勉最擅长的。
而且他虽说只是一个连吏都不是的仵作,可是曹县丞想要拿捏他却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晖月打的旗号可是狄仁杰的亲随。
一州的参军,再怎么说也要比曹县丞的底气足了许多。
晖月原封不动的把宋勉的话转告了曹县丞。不过末了晖月还是有些歉意的说道:“还望曹县丞莫要介怀,宋仵作并非故意拖延,只是开棺验尸非同小可,他难免考虑的多些。”
要说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让曹县丞不介意,那是不太可能。
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衙门被人欺负惯了吧,曹县丞对于这两个并州来帮忙的人也没有太大的脾气。只是轻声说道:“狄参军既然将宋仵作安排来,自然是信得过他的本事。我信得过狄参军,自然也不会怀疑宋仵作的本事。
只是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却是是耽误不得,我之前才收到公函,最迟后日就要赶往山南道……”
“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旬的光景,不怪曹县丞担心。”从衙门出来之后,晖月又在桃树下把曹县丞的担心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
宋勉自己待了一会儿,火气渐消,所以并未发怒,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宋勉没有说话的意思,晖月也识趣的不再废话,自顾自的坐在一边,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截桃树枝把玩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桃枝,晖月着实有些无聊,便偷眼去瞧宋勉。
只见宋勉没有焦点的看着远处的天空,面有愁容。
晖月叹了一口气,心说上党这个事情确实是有些麻烦,不怪宋爷愁眉不展。
实际上,上党县的这点事情,哪里值得宋勉烦心。虽然眼下还没有开棺,可是既然确定了那个刘举的死有古怪,其实他开不开棺都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又怎么不会明白,狄仁杰让他过来,不过就是想确定这件事情罢了。
至于他现在烦心的事情,则是因为找不到人去长安开酒楼。
并州路上的这及几个手下,他本来是属意那个想去做官的书生,可是那书生既然叛了,自然不在他选择的范围之内了。
至于并州茶馆的伙计,人够机灵,做事也灵巧,而且还让宋勉信得过。可是这小子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想去长安城送死。
这一下,宋勉便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炊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