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不能率军出征,可是谁还没几个熟人,谁还不能联系上几个折冲府。
再说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那一车车的粮草,可都是钱啊。
不能混军功,难道还不能混个油水。
一时间,每个人的眼中都泛起了点点绿光,黔中道的僚人就好像一大盆羊肉一般,让他们馋的流口水。
但是,他们可以留口水,身上已经大把军功的苏定方可不能再留口水。
只是一瞬间,兵部各司郎中便统一战线,看向苏定方的表情都有些不好。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还是崔尚书说的算。
老尚书非常干脆,只见他扬手对着苏定方的后脑勺就是一下,眯着眼睛说道:“你猜?”
俗话说的好,要尊老。苏定方立马老实,绝口不提自己要去黔中道的事情,只是皱着眉头说道:“琰州,我选琰州。”
琰州,贞观四年置州。辖都尚、婆览、陀隆、罗恭、应江五地,其中居民多为招慰土人,僚人也有一部,五千余众。不过相比黔中土人,这些僚人并未占据什么优势。
第二天一早,崔尚书便带着昨夜参与讨论黔中道僚人一事的王侍郎一起前往中书省。
当面对长孙无忌讲述了一遍黔中道的危机。
相比兵部诸人一听到黔中道出事,身为宰相的长孙无忌并未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详细的问起黔中道的事情。
不是他不在意朝令夕改有可能被认为欺君之罪,而是因为他长孙无忌有这样的底气。
作为当朝首辅,曾经唯一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同为托孤重臣褚遂良一人。
可是褚遂良被天子借故贬去了同州担任刺史,这中书省,便是他的天下。
当然,长孙无忌身为先帝托孤之臣,并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只手遮天,试图把持朝政。
身为臣子,自然要以臣子自居。
他长孙无忌身为天下文官领袖,那就要以身作则,小心谨慎的辅佐天子治理天下。
所以在听到崔尚书的奏报之后,长孙无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黔中道可能遇到的风险。
而第二个想到的,便是现在还来不来的及。
眼下已是深秋,年关临近。无论如何,僚人若是想过年,就只能在年关之前偷袭。
等到年关时分,一来天寒地冻,二来也没有粮食,那是无论如何也可能成事。
听到崔尚书的回答也有些拿捏不准的意思,长孙无忌也未动怒,只是继续问道:“若是琰州出事,当何如?”
兵部,自然喜欢行伍,喜欢战功。
可是年关临近,老崔确是不想让手下的儿郎送命。毕竟,这一战事,又不知道多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纵然朝廷会有封赏,可是封赏又买不回人命,更何况朝廷的封赏又不会多丰裕。
崔尚书的犹豫,长孙无忌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