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什么事情了?”在宋勉的安排下,晖月和宋大壮兵分两路,一人去给城外的琰州府兵送信,让他们做好戒备,准备迎敌;一人赶往贵阳,通知贵阳府准备向琰州移动,以作支援。
可是让他非常意外的是,趁着夜色掩护刚刚出去的两个人,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全都回到了小院。
“找到了僚人主力。”晖月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琰州城外一里,便是琰州折冲府的驻地。
八百人的驻地,依山而建,不大,可也不小。
折冲都尉李琦虽然带兵冲阵不是什么好本事的人,可是却是一个练兵的好手。手底下的八百二郎被他调教的每一个都还算是精神。
哪怕是寒冬腊月,兵卒也规规矩矩的在营地四周巡视。哪怕没人敢来袭扰折冲府,这种巡夜也从未间断。
不过可惜,巡夜的甲士看不到,山里面有很多人,很多只泛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两个正在闲聊一会儿回营之后是不是用冷水戏弄一下即将起来值夜的同胞的时候,一缕破风之声,远远传来。
一箭,从远处而来,一箭过去又是一箭。两个甲士瞬间落地,看样子是死了。
远处的僚人发出了几声轻微的欢呼声,声音很小,没有传到折冲府的营地,便是那两个巡夜的甲士,也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落地的两个甲士,有一个并没有立即和牛头马面相见。
他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这是箭啊,能杀死人的箭。他记得清清楚楚,初入军伍的时候就有老卒教导他,如何挽弓,如何射箭。如何上阵,如何杀敌。
可是那一切,都是老卒口中所说。他并没有上过战阵,也没有杀过敌军。只是每日不停的操练罢了。
操练了一年又一年,到了今日,终于见到了箭真的是能杀人的,但是这玩意不仅能杀人,同样能造成能疼死人的箭伤。
“敌……袭……”后背中了一箭的甲士,拼尽了浑身的气力,凄厉的喊了一声“敌袭”。
许是野外空旷,一声敌袭化作无数声敌袭,远远的传了出去。
一声敌袭过后,瞬间炸营。
无数身在睡梦中的兵卒翻身出帐,未批甲胃的府兵,迎接的一群眼睛泛着绿光的僚人。
大唐兵强马壮不假,可是黔中一带,折冲府兵久疏战阵,一切的战力都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面对僚人的突袭,仓促迎敌的琰州府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而僚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奇袭的战法,就是冲杀,红了眼睛的冲杀。
僚人的武器不好,可是他们就是拿着那些土制的木枪木刀,硬生生的从折冲府后面的大山冲了下来。前仆后继,就如蝗虫一般。
仓促迎敌的唐军不仅要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拒敌,还要面对时不时从不远处飞来的冷箭。
当然,这其实也是唐军的幸运。若是僚人部能有一百箭手部于山坳,就凭营中的杂乱,几轮飞蝗箭雨,便可收割无数的性命。
拿着木枪木刀的僚人在斩杀了唐军之后,便捡起了唐军的兵器。不过许是没有摸过真正的兵刃,拿起铁刀银枪的僚人反而有些不会用了。
也正是因为这刹那停顿,琰州府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当然,也只是一丝喘息的机会而已。
看着远处一个个倒下去的袍泽,琰州府都尉心如刀绞。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既然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那就只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