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兴和万岁是怎么回事!他们俩负责这一次招慰的事宜,为什么会出师未捷!为什么土人愿意和你商谈。李孟尝,你有什么可说的!”
在人前,谢佑需要表现出对功臣的善意。
可是在进了营帐之后,就没有那种必要了。
将将坐下,谢佑的质疑便脱口而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如诛心一般,就差指着李孟尝的鼻子说他李孟尝勾结土人。
李孟尝是有点冤,这个事情是宋勉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想知道谢家那两个蠢货是怎么完犊子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啊。
深吸了一口气,李孟尝说道:“禀大都督,那日土人接受招慰,两位谢都督率五十亲卫入城……”
只是一句,谢佑便怒道:“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拦不住。”李孟尝低下头,沉声说了三个字,便闭上了嘴巴。
确实拦不住,谢家那两个蠢货哪里会听他李孟尝的话。
“好,你继续说下去。”
李孟尝又继续说下去。
这一次,谢佑倒是没有打断。直到李孟尝说完,谢佑才问道:“问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李孟尝点了点头,说道:“那十个人带回来之后,已经审问清楚了。据他们称是两位谢都督在城内饮宴的时候,多有无礼,动辄便说要灭族一事。
因此惹恼了当时在一旁守候的土人,这才酿成了惨剧。”
这种解释,倒是说得通。
那两个远房的侄子,谢佑也清楚他们的脾性,没什么本事,好大喜功,对于麾下动辄打骂……
能做出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意外。
可是一下子两个都督,这个损失对谢佑,不是,应该说是对朝廷来说有些大了啊。
谢佑咂了咂舌,不好办啊。
两个都督的死,他一直压着没有报到兵部。
虽说眼下有了借口,可是还是不好办。
为今之计,唯有拿下琰州,才能让他免于申饬。
可是一想到琰州,谢佑又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
这种事情,他明明做了很多次了,怎么这一次还出现问题了。
要是这一次没有出现变故,凭着军功,过了年年他在想办法活动活动,那两个蠢货未必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到那时候,他谢佑的权利更大,对黔中的掌控也更齐全。
头疼,想到就觉得头疼。
“你怎么还站在这?”琢磨了好一会儿,谢佑才想起来李孟尝还傻乎乎的站在身前,没有告退。
“大都督没有下令,末将不敢告退。”李孟尝规规矩矩的低头答话。
谢佑点了点头,刚要吩咐李孟尝下去,李孟尝却突然说道:“末将自知罪孽深重,因此想请辞黔州都督,甘愿去做武散。”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李孟尝要是让出黔州都督的位置,谢佑便可以安插自己的人坐上黔州都督的椅子。
如此一来,倒算是把自己的损失补的七七八八。
不过,话虽如此。李孟尝这一次怎么也算有功,要是把他变成武散,难免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