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忽然去云都了?”相娴问道。
这个问题,顾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便含糊了一句给带过去了:“有点事要做。”
好在相娴也没追问,拉着她与她兴高采烈地说起了话。
顾梨不在的这一个月,这座小城安宁无波,仍像往昔一样,日升日落,炊烟袅袅。如今她再次回来了,生活如旧,亦没什么改变。
她还是每天都会去仙草堂,忙碌又充实。每天清晨起来,傍晚回来,桌上都已经摆放好了香气扑鼻的饭菜,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其实顾梨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晏清去了一趟云都,到底是为何而去的?去之前他说有事情要处理,但到了云都之后,她也没瞧见他做什么了。
这一趟行程,唯一有点波澜的,就是救了一个人。那个人重伤未愈就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伤势好了吗?
萧问的伤势已经全好了,此时已经踏上了高昌国的国土。
回归故土,他那颗一直紧张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些许。
晏清给他在行囊里装了盘缠和药,那药有奇效,他伤的那么重,又连日赶路,竟还能快速恢复。
骑马踏上高昌国国土的那一刻,萧问便拆开了晏清给他的锦囊。看到里面的内容,他惊讶万分,心中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这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对南云国的战术。
萧问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能看出这战术的优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绝妙无敌。
他纵横沙场多年,被称赞智勇双全,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然而在这一战术前面,他却觉的自惭形秽。即便他再苦思十年,都不一定能想出此等战术。
给他战术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萧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他单薄的身形立在迷蒙月光下,那张美的不近人情的脸上带着温和浅淡的笑意。
萧问忽然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多问他几句。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是,能想出如此严丝合缝、精妙绝伦的战术的人,他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萧问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锦囊,牙关紧咬。先前的兵败被俘,在南云国所受的屈辱,很快,就能如数奉还。他多年来的愿望,也终将要实现了。
开疆拓土,壮我河山。
高昌国受地形限制,从来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国,这些年更是在齐国与越国这两大国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看尽脸色,受尽屈辱。但如果能打下南云国,将整个南云都并入高昌的版图,那么,高昌国也就能跻身大国之列,再也不用看齐越两国的脸色。
但凡有志之士,皆志在如此。他萧问,更是义不容辞。
转眼到了腊月底,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为新年做着准备。
但顾梨却没时间准备这些,越到了年底,得病的人竟然越多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感了风寒。
即便她病了,也还是坚持去仙草堂。
秦大夫见她精神实在不佳,午饭后就强迫她回家休息去了,临走之前,还给她带上了几包药。
回到家,顾梨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连药都没力气煎来吃,爬上床便睡着了。
偏偏晏清不在家,她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等到她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然而,晏清还是没有回来。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此时顾梨躺在床上,身上烧的滚烫滚烫的,头也昏昏沉沉。她睁眼看着眼前这一片无尽黑暗,一股无法言说的孤独之感顿时袭上心头。就仿佛,她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