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娴却还在望着他,灿然一笑:“你是想问我,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难吧?”
她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确信,刚刚宋景行想问的就是这个。
没想到他这个人外表清清冷冷的,又数次骂她,内心竟然藏着暖意和关切。
“不是。”宋景行却否认了,目光闪躲,刻意不去看她。
“你就是!绝对是!”相娴坚持。
她脸上带笑,心里甜丝丝的。
在这一刻,她整颗心仿佛都被温暖包裹。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是自她兄长去世以后,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察觉到,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角落,还有一颗心,能够给她温暖,让她躲藏。
伶俐如她、果断如她,心中立马萌生出了一个决定,她要与之唇齿相依,相伴相随。
那个让她想要与之相依的人却不承认,仍在否决自己的心意:“不是,你误会了。”
“怎么不是了?”相娴笑问,他越是躲她,她越是追寻。
“要是不是的话,你怎么不敢看我?嗯?”
她本就是紧挨着他坐着,如此追寻着他的侧脸。
她的肌肤隔着衣料,擦过了他胸膛。
宋景行猛的心颤,顿时,整个身子僵硬住了。
他立即侧身,想要躲开她。
然而,他这突如其来的闪躲,让相娴猝不及防,身体不可控地前倾,慌张地撞入了他胸怀。
宋景行能感觉的到,她的身体紧贴着他。
他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蹭的站了起来。
他及时起身,又让相娴摔了个猝不及防。
好在身下是干草堆,柔软厚实,摔的并不疼。
相娴坐直了身子,乜眼看他,撇了撇嘴:“矫情,我一个姑娘家都还没说什么呢。”
她语气平淡,话音里还带着几丝笑,但实则那颗心,早就如小鹿乱撞,在胸腔里咚咚地跳个不停。
宋景行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身上僵硬的感觉还没消散。
她说的不错,他刚刚那句话,就是想要问她,这些年,她是不是过的很难?
那年她才十二岁,豆蔻梢头,少谙世事,却要面临兄长离世,被卷入那番旋涡之中。她要提防虎狼,掌管家业,还要养育幼侄,定然经受了许许多多的困难和考验。
她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立足到今天,凶恶和残忍就是她的保护伞,周遭境遇不允许她温柔软弱。
宋景行觉的心中疼惜,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他为自己当初对她的那些斥责和辱骂感到愧疚、悔恨,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但他此刻更恨自己的是,明明不该与她靠的那么近,以免损她名誉,但他却对她的靠近和触碰,情不自禁地心怀希冀,可耻地充满热情和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