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才进了春回堂,方掌柜便看见了她,笑着唤道:“顾大夫你来了啊,正巧梅大夫有事找你。”
梅止言转回身,也看向了她。
他清俊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温和的笑,仿佛能抚慰人的心灵。他今日穿着一袭白色薄衫,领口在颈前交叠的整整齐齐,宽大的袖口在胸前垂落,看上去有一种理性与感情、飘逸与禁欲相交融之感。
他向顾梨笑,顾梨便也回之一笑,向着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时候尚早,春回堂里都还没有来看诊的病人。
“我心中惦念昨日的那个伤患,想要看一看,所以未先告知就来了,还望顾大夫不要怪罪。”他微微颔首,言语谦谨,便是如此谦和有礼的态度,就让人十分有好感。
“梅大夫能记挂着自己经手的病人,这才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顾梨笑着回道,“请跟我来。”
顾梨说着,带他换上了隔离衣,进去了病房,去看昨天做完手术的那个病人。
病人此时已经醒了,顾梨便询问了他几句,又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
“恢复的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好了。”顾梨又嘱咐了病人一声,“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嘱咐完病人,二人便脱下隔离衣,走出了病房。
梅止言微蹙双眉,道:“我有一事不解,这位伤患的伤口明明都已经红肿了,为何刚刚顾大夫还说恢复的不错?”
以他这些年以来的经验,这么大的伤口,如果出现红肿的话,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加重,直至溃烂、病人起高烧,最后不治身亡。
顾梨解释:“这么大个伤口,出现感染的现象是肯定的,但只要保持清洁,按时吃药,再加上病人年轻力壮,不至于连这点感染都不抵抗不了。”
梅止言若有所思,片刻过后,又问:“那当日东平王的父亲,便是由于手术后感染的太严重,这才身故的?”
顾梨点了点头。
提起这件事,她心中便觉的难受。毕竟,她最终没能把人救回来。
梅止言为她的手术之法感到惊叹,然而就在昨天手术之前,他还觉的心中纳闷,为何前不久东平王的父亲刚刚亡故了,她还敢以如此冒险的方法来治病?
但现在他明白了,不是手术本身的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东平王的父亲会死,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相反,她的医术没有问题,手术之法也没有问题。
“如果有特效药的话,郑老爷子也不至于会死。”顾梨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样的特效药?专门用来治疗伤口感染的?”梅止言心中好奇,问道。
顾梨再次点头:“不单单能用来治疗外伤感染,对于身体内部的细菌感染也比较有效。”
“何为细菌?”梅止言又问。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顾梨见这会儿还不晚,便向他道:“梅大夫请跟我来。”
她将梅止言带进了实验室,打算与他好好说一说。
“细菌就是这个世界上普遍存在着的一种东西,也有生命力。它们很小,小到我们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的。”
“细菌也分为有益细菌和有害细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食物放的时间长了会腐烂,这便是细菌附着在食物上,它们大量繁殖,使这些食物遭到了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