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等惊心动魄之事,韩潇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只觉观童与朵颜际遇悲戚,多年来人鬼殊途,不胜凄凉。乃儿不花接连丧失幼妹与安答,亦会难过非常。
良久,只听燕王说道:“原来你与乃儿不花尚有这样深的交情。”
韩潇定了定神,也问道:“观大哥后来是怎样入了朝廷的军队?”
“我在那个小部族中足足住了两个月之久,本想跟随此部在大漠中就此终老,可后来听到中山王徐达和开平王常遇春进兵北上,元主被打的落荒而逃,”说到这里,观童的眼中这才有了一丝生气,只听他继续说道,“想到自己本是汉人,汉家的江山已回到汉人的手中,便想回到祖籍去看上一看。”
“观大哥的祖籍是何处?”韩潇问道。
“我虽生在西域,可祖籍却是上有天堂,下游苏杭的姑苏。于是,我东返中原,可刚入了阳关便被朝廷的军队抓了起来。”
“这又是为何?”韩潇奇道。
“便是因为我一身游牧的衣着,官军以为我是鞑子的探子。后来,他们见我一口吴侬软语,终于相信我是汉人。”观童微微一笑。
韩潇却并未听出观童口中苏州话的腔调来。
观童看了一眼韩潇,好似知晓他心中的疑惑,于是说道:“久在边地,这家乡话说来没人能懂,便只得随着大家说了。”
“后来你便回到苏州了?”韩潇又问道。
“直到三年前我才回到老家看上一看。”观童感叹道。
“难道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韩潇说道。
“这倒不是,我那时身无分文,哪里回得了苏州?我入了朝廷的队伍,和鞑子着实打了不少的仗。然后辗转去了中山王的队伍,就这样一直在守在边地,嘿嘿,这二十年真是弹指一挥。”观童似乎有些哭笑的意味。
“老观,”燕王一笑说道,“你不说我还不知你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这二十年总算没有白熬,你如今是都司的身份,等胜了乃儿不花后,我再保你一个兵部侍郎的衔!”
观童听了这话连忙起身说道:“多谢王爷提携!”
燕王又问道:“乃儿不花又如何做了鞑子的太尉?”
“此中详情便不知晓了,迭图一部是元主的表亲,想来元主与朝廷作战时用到了乃儿不花的军队。”观童答道。
“乃儿不花用兵的手段如何?”燕王最为担心此事。
“乃儿不花青出于蓝,其父迭图不及他远矣,否则他也不会攀到太尉的身份。”观童说道。
“若是如此,我们迎面为敌,这胜负之数最多也只有五成而已。”燕王沉吟道。
“王爷放心,乃儿不花虽善于征讨,可他也有弱点。”观童笑道。
“老观快说。”燕王催促道。
“此人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在西域横行惯了,必不将王爷放在眼里,我想他认为这等风雪的天气,王爷定不会进兵,也一定会疏于守卫。如此,待得发现他的行踪,我便可出其不意的到他的营帐,向他晓以利害,以我们的交情,他定会罢兵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