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行手中一缓,说道:“我那时外出数日,回来后,替我照看孩儿的张大婶和我的宝儿都已死在家中。”
江婉心道,原来申屠行的孩子小名叫做宝儿。
“宝儿死时可有多大?”江婉说道。
“那时他刚满月不久,女娃娃,你问这些做什么?”申屠行奇道。
“死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宝儿!”江婉斩钉截铁的说道。
申屠行听了这话手上更是一缓,大声说道:“那便是宝儿!宝儿背上有一块胎记,我又怎会认错?”
“胎记用药水便可模仿,这有何难?”江婉冷笑道。
“我自己的孩儿难道还会认错不成!”申屠行怒道。
“你的宝儿被掉了包,死的那是别人家的孩子!”江婉说道。
“你胡说!你当时没有在场,又怎知道这般清楚?”申屠行大怒。
韩潇自知不是申屠行的对手,眼见他大怒不止便即住了手,回到江婉的身前。
“我虽没有在场,可我知晓你的宝儿并没有死,而是被你的仇人捉了去。”江婉兀自不依不饶的说道。
申屠行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宝儿当时裹得是张大婶为他缝的绿麻棉被……”
“你定是记错了,张大婶缝的棉被是红色的!那绿色的被是另一个孩子的!”江婉大声道。
“红色的?”申屠行疑惑的说道,“可我记着是绿色啊……哎,年头太多了,我当真有些记不清了。”
只见申屠行坐倒在地,连连晃着花白的须发,喃喃自语。
韩潇这才明白,申屠行虽阴险过人,毕竟年事已高,且独自过活数十年,内心早已异于常人,孩子的死早已在他的心中埋下这一连串的祸根。江婉此举定是为激起他内心之痛,若就此将申屠行弄得发疯,说不定便可趁机取走他的性命,至少也可全身而退,不禁钦佩江婉的机智!
只听她接着说道:“你连自己的宝儿被人换过尚且察觉不到,又何谈报仇?这数十年来你又有那一天尽过父亲之责?”
申屠行听了这话跳起来哇哇大叫的喊道:“我的宝儿如今还活着?”
“你若是早早发现死得不是宝儿,此刻说不定已在享受天伦之乐,又何必这数十年来受这万虫噬咬的痛苦?”江婉冷笑道。
申屠行瞪红了眼见叫道:“我孩儿此刻在哪!”
“他死了已有十年,”江婉仍是讽刺道,“我方才说过,若不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凭你的本领早已将他寻回,他又何必会惨死?”
“这……我……”此时的申屠行脑中一片混乱,喃喃的问道,“我孩儿是如何死的……这些年他又是怎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