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脸上就布满了惊骇的表情,蔡涵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我俩竟是傻了,就站在那里听着铃声在太平间里回响。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我回头望去,就看到四五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往我们这边走来。
蔡涵挂断了手机,也转身看着他们。
“听说上面出了点事,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领头的医生对着发呆我们二人说道,我一看,这不是上次给我做精神鉴定那老医生么!
我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他说完那话就带头走进了太平间,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这分胆魄让我很是佩服,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医生,又从医多年,对尸体这类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
有了这几人的参与,我心里也有了底气,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当我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太平间的样子。
这间房子没有窗户,四面墙壁上都包有特殊材料,可以制冷,我看到丝丝冷气从墙上散发出来,房间里摆有十来个架子,排成一排,其中有几个架子上面是凸起的,盖着一层白布,我当然明白白布下面是什么东西。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架子,现在放有尸体的只有五个,我知道其中有一具尸体便是陈丰。
“快起来,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我顺着说话声看去,竟然看到一个架子下面躺着一个人,有两个医生在那里拍打着他的脸,从那人的衣着上,我认出他正是失踪的何志远。
我快步走了过去,他就这样睡在架子下面,或许是因为太平间里温度低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白。
医生叫了一会,何志远就醒了过来,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他扶了起来,反问他怎么跑进这里来了,他想了一下,就说当时他从折叠床上坐起来,没见着我,却看到我的手机放在椅子上,就帮我收了起来,之后他准备去上厕所的,不知道怎么的却走进这里并且又睡着了。
“我手机在你身上?”我吃惊地问。
“应该在吧。”说着,他伸手摸了一下,还真从裤包里摸出了我的手机。
我接过手机,有些疑惑地想着,难道这小子又梦游了不成!
之后就没什么事了,那老头医生说这地方不能久呆,吆喝着我们出去,我想起刚才看到像是罗勇的那个黑影最后是朝着太平间这个方向走来的,心里有些发怵,也想快点退出去。
走的时候,我突发其想,就问陈丰的尸体放在哪里的。
老头似乎并不知道这事,还是另外一个年轻医生给我指了一下,结果他指的正是刚才何志远睡的那个架子。
再次看向那里,我的右眼又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联想起今晚发生的一些怪异事情,我很是忐忑,不敢再停留,与他们一道出了太平间去。
这次出来时,因为陈丰爸妈都没在这里,医院便把房门锁上了,我问陈丰妈情况如何,医生告诉我是悲伤过度身体虚弱造成的,休养两天就没事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从八楼下来,我们三人本想去探望一下陈丰妈的,值班护士说她刚刚醒了一会,现在又睡了,让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只得回了寝室。
宿舍大院早就关门了,我们是从后面的围墙翻进去的,翻的时候,何志远还很诧异,问我们怎么知道这处地方的,我心里就想,你小子前两天晚上“梦游”还从这里翻出去过呢。
想起这事,我又想起了罗勇也从这里翻过,而想到罗勇,我就想到了晚上见到的那个黑影,当即心情就沉闷了起来。
最近何志远跟着我与蔡涵,倒也听过见过一些怪事,所以,我们讲这些话题时也不用再刻意避着他,更何况,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比我强大多了,单是在太平间门口还能安然入睡这一条就是我远远比不上的。
所以,回到寝室,我就把晚上我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他俩听着,脸色也是不停变幻,当我讲到陈丰爸那一段的时候,我留意到蔡涵的表情有些凝重,特别是在我提到看到一个酷似罗勇的黑影从陈丰爸身体里爬出来时,他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蔡涵这一段凝重的神色里,有一瞬间他竟然是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