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琳?”我皱眉看着手上的石头。
阿蓓阿爸让我趴下去一些,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
“这是一个在我心里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其实瑜琳不是我的妻子,阿蓓她们几人也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名字叫李庆超,我不是苗族人,我是汉族人,我老家是宁城的,瑜琳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马上问:“钟瑜琳也不是苗人?”
这就怪了,苗人的种族观念很强烈的,外人跟他们混熟都很难,更别说是成为族长了,她不是苗人怎么可能成为族长?
李庆超却苦笑着说:“这个寨子里根本没有几个本地人,全是外来的。为什么不能让瑜琳当族长呢?”
什么?我再次愣住了,一时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话。
“这个寨子。根本不存在。许多年以前,高中毕业之后,我与瑜琳到云南旅游,下车后我俩就走散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过了几天,我打电话回家去,瑜琳也没有回宁城,我不敢回家,到处找瑜琳,最后才在这个苗寨里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时候,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还说自己叫玉菀,是这个寨子里土生土长的苗人。但是我不信,因为她的外貌与瑜琳一模一样。普通话也说得很好,这个寨子这么偏僻,怎么可能有人说普通话说得那么好呢?可是大家都说她就是玉菀,我没有办法,只好假装自己是一个苗人。在寨子里留了下来。”
我打断他:“可是你一个外乡人,你又不会苗语,谁会信你呢?”
“你不懂,在山寨里男人的劳动力是很重要的,我装成说话不清晰的傻子,老族长也没有怀疑我,以为我是附近寨子里走丢的傻子,就收留了我并让我跟着其他人下地干活。”
我真没想到老太婆也会有大意的时候,恐怕这就是天意。不过钟瑜琳也没有把李庆超跟她说的那些话告诉老太婆,恐怕钟瑜琳当时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李庆超接着说:“平日里我几乎不说话。直到我能马马虎虎听懂苗语后,才开始说一些简单的话。我半夜会在家里自己练苗语,一个人练得很慢,不过也可以交流了,但是他们还是把我当成愣子,后来我要练刀了,每天都会借着睡懒觉的幌子在屋子里练一阵子。”
“族长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呢?”我又问。
“在寨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时而有人忽然精神失常,把自己说成是另外一个人,并说自己不是本地人。这个小寨子出去的人很少,怎么可能凭空胡编得出来?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和瑜琳一样,也是从各个地方被拐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有人压制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他说着,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我没有打断他,怕我一耽搁,他就没有力气说完了。
“经过我观察,这个寨子里最不对劲的就是老族长,不管谁的精神出了问题,只要她一到场,这个人就会好起来。我装成是愣子,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反抗,很快她就把我当成了她的心腹,或者说是一条狗吧。”
我能从阿蓓阿爸的言语中,体会到他当时的痛苦。
“机会很难等,我每天都跟在她的身边。直到几年之后,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到寨子里,老太婆单独见了这个黑衣人,别人都被赶走,只有我在屋子外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原来这个寨子是老太婆凭空建起来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黎黎寨,所有人都是她拐过来的,她用蛊虫控制这些人的思维,这些人就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苗寨人,并且会帮着她去外面拐人,瑜琳也是这样被她控制住的!
我把真相告诉瑜琳,瑜琳一开始根本不信我的话,我把照片拿出来给她看,又跟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才渐渐回忆起来。我让瑜琳跟我一起逃,瑜琳却说逃不掉的,因为她的身体里有老太婆种下的蛊毒,一旦逃离,老太婆就会知道。她对我来找她这件事很感动,寨子里的人她只信任我,所以才嫁给了我,当时整个寨子的人都反对,我像一条狗一样去讨好老族长,她才同意了这事。”
一开始我看到他的样子时,我也奇怪过,族长那么漂亮,怎么会嫁给他呢?至于他说的穿黑衣服的人,不用说,定是我在鬼城见到的那批黑衣人,原来他们早就与老太婆勾结在一起了!
李庆超接着说:“从那天起,我们就在密谋怎样才能去除瑜琳身上的蛊虫,一旦成功了,我们就逃离这里,可老族长的蛊实在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