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号,这是个让全村子的人害怕,恐惧的一天,而这一天,将我从梦中唤醒的,却是窗外最能令人慵懒的蝉鸣声。
我看了看时间,6点24分,心底不禁松了口气,这个时间点,直接去苏以澈家里的话,应该不会和叶凡碰上的,经历了昨天的那些事情,现在,我一想到我和叶凡一起去接苏以澈,想象中的那个场面,就觉得尴尬的要命。
然而,在我怀着紧张,兴奋和不安等种种复杂的心情洗漱,打扮完毕,出门时,看到门口的情景,我瞬间愣住了,只见在我家的门前,昨天那辆红黑相间的摩托车,已经停在了那,摩托车的旁边,叶凡穿着一身相比于昨天而言正常了太多的白色短衫和黑色短裤,脸上扬着爽朗的笑容看着我,对着我说:“上车吧。”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我到了嘴边的质问一下又咽回了肚子里,变成了无声的点头和无言的实际行动,接过他如昨日般丢过来的头盔,如昨日般一步三回头地坐上他的车子。
这一路上,叶凡开的极稳,甚至有些故意想要拖延的意思,因为,我看到他开的,完全是与苏以澈家相反的方向,一开始,我以为只不过是叶凡想要绕点远路,反正时间也还早,苏以澈说不定还在睡觉,兜兜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到后来,过了起码有二十分钟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叶凡说,“叶凡,这里不是去苏以澈家里的方向吧。”
“的确不是,但今天,以澈他不会在家里的。”说这句话时,叶凡沉重的语气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我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头,小心翼翼地想问一下,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叶凡便是打断了我的话,“每年的这一天,他一大早都会去旧神社的。”
“哦。”我听到顿时心间了然,这是他爷爷奶奶记挂了一辈子的东西,生日去那儿,倒也不奇怪。
几句话下来,摩托车渐渐停靠在了,叶凡他所说的地方。
高耸的巨树将这里遮得颇有些密不透风的架势。大白天的竟显得有几分昏暗。
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层被很多杂草遮挡住,很难发现的狭窄石梯。阶梯到不是很长,却是很窄,窄的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就不知道应该放哪了的一种状态,因此,拿着给苏以澈准备的礼物走上去,我和叶凡都着实花了番不小的力气和功夫。
我走在狭窄石梯上,好几次差点站不稳,摔下去。忍不住埋怨,“叶凡,你确定这是政府要改建折迁的。我现在只看折迁,改建是没看到哪怕一点啊!”
叶凡在我前面,背对着我说道:“要折迁的不是政府,是一个大公司。不是通过关系让政府下了批准,把政府拉到了自己的船上。可是偏偏闹出了人命。为了挽回公司的颜面他们给了村子的很多人钱封口,但即便是这般,这公司的业绩也是一下一落千丈。还没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宣布了破产,这里自然也就是只拆不建了。”
“哦。”我一下恍然。在我前面的叶凡脚步却在忽然停了下。我一个大步子迈过去,鼻梁差点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他的背。吓得我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出来。
“靠,我说你要停下来能不能先支会我一声。”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到了。”叶凡简单粗暴喊了两个字。向前走去,好像聋了似的。
我气得脸颊发烫,却偏偏无可奈何。毕竟这位可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
来到终点,看到的景象让我觉着惆怅,和来时的狭窄石梯相比,这里简直是广阔的不行。这面积至少可以当一个小型公园来用了。
原本的神社我看不到踪迹,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赛钱箱还摆在那,不过经历了五年的风风雨雨,这个赛钱箱,也已经是副千疮百孔的模样,还有三四只乌鸦在赛钱箱上跳来跳去,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叫声。
看到这些,我终于能明白了点苏以澈爷爷奶奶的心情,世世代代守下来相当于是祖先化身的一座神社,要亲眼看着它被毁掉的那种无力的感觉,怎么能是两位思想传统的老人能够接受的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环视了这里一圈,身后的叶凡突然凑近了问道:“林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着,还摸了自己的鼻子一下。
我望了他一眼,下意识地也跟着用鼻子嗅了嗅,果然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臭味,于是我连连点头,“嗯,真的是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说着,我不禁向四周望去,搜索着气味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