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等人大前方，幻月无生真的有苦难言。吸收妖力来补充自身，看似有用非常，实则弊端无穷。看似无敌的力量终归不是可以轻易驾驭的，蚀族吞噬肉体后已习惯为他吸魄食魂，外来的庞杂记忆令他思维更加混乱。

属于人类的气息衰减到极限，属于妖的能量逐步代替。而且随着深入，越来越多妖兽出现到他面前，不想被它们杀掉必须反杀，而目前施展蚀族最方便。所以他干脆狠下心肠，吃掉了每一个欲将他食之后快的妖物。之所以宁可浪费存在之力用蚀族吞噬，而不简单地杀掉，因为妖化后，他的肚子一直处于饥饿状态，闻到血腥味，毫无预兆地大流口水，期望将猎物生吞活剥茹毛饮血。

又过了些时日，光从外表看，幻月无生很难被成为人了。他瞳孔逐渐由圆变竖，由黑变青，根根头发如蛇般在脑后起伏，摇晃中还发出嘶嘶的怪音。耳朵轮廓张尖，洁白的犬齿不断伸长，指甲增厚尖长。身上变得不伦不类，多处皮肤上浮现鳞片，有的汗毛硬度赛过铁刷，背后还冒出数根羽毛，在腰之下臀以上还多了根色彩斑驳，细长如鞭的花尾。

无常法衣受外界妖气熏陶多日，内部又发射剧变膨胀，彻底结束了保护主饶使命。某个刹那它发生崩断，裂作破布败缕，幻月无生无比可惜，无常法衣是个套装，损坏了任何一件都将丧失许多作用。

“嗷呜咕咕……果然，环境造就形态。人族与妖族形态极为相似，衍变起来非常顺利。”幻月无生如狼嚎亦如虎啸又像猴啼还像鸟鸣般怪叫，他看着差不多该叫作爪子的双手撇撇嘴，不管妖物前身是什么动物，一旦妖化，必定学会站立。有道是物极必反，吞噬的妖怪多了，反而有利于他神志保持些许清醒。各种妖恶兽们整日为生存而奔波，本能高智慧低，一旦吸收多了外来记忆，妖之本能则对人之神智产生影响。然而如若太多，反而互相混淆给幻月无生多出一丝空间维持理智。

幻月无生最后吞噬的妖物中有头筑基期的妖狼和一只准筑基级别的妖猴。于是身体特征立即改变，指甲变成爪子，手掌心长出粗糙的肉垫。狼性还算好，会让他变得凶狠，但吸收了妖猴之后，幻月无生叫苦不迭，心头就莫名渴望起果酒来，而且身上各处瘙痒难耐，逼得他东抓西挠。

他努力抑制兽性。域外科学里讲，人族与猴类在基因角度上属于近亲，猴类最接近人族，并且无论有没有成妖，它们智慧都比同等生物要高，至少懂得利用工具。好不容易幻月无生抵御住猴妖的侵袭，蓦然间心思又跳脱起来，猜想如果他吸收了这儿所有种类的妖兽，会不会一跃成为全能兽妖：头顶犄角，背生双翼，脸侧生鳃，臀伸长尾，爪蹼皆有，水陆空三栖。

“哈哈。”他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妖有什么好羡慕的，变成四不像真悲催。幻月无生感受了一下妖气，被妖气同化后，他对妖气的感触较之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重山内外妖气浓度只不过是密度的变化而已，蕴含妖化力其实与重山外边缘不多，边缘只因为接近人族居所，妖气才被冲淡稀薄了许多。

这儿的动植物习惯了厚德压力，身体组织比外界的同类要更结实，所以成精变妖的概率提高了不少。然而它们本能却都在告诉幻月无生，越是强大的妖越不可以离开大山，外部的妖可以往大山深处去，但深处的妖不能出来。血淋淋的教训，它们常能看道或听到身爆体裂的声音，就是因为违背了大山的法则。

幻月无生嗤之以鼻，过去他肯定会认为是法术的效果。结合域外知识，他已了解那是气压的作用，重山压力越往深处越大，去时为了适应肯定缓慢，而出来时不作适应就长距离跨越，身体承担不起，自己被自己体内的气压活活撑爆。

想到重山最深处，幻月无生认为只要条件允许，他必须要前往流沙妖泽，探探厚德熊尊是否在那儿。又到某个重压界限上，幻月无生停下脚步，再往里的环境，怕是少不了金丹、元婴级别的大妖，消耗存在之力吞噬它们实在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