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半个时辰前毫不相同的两个声音,出自那张相同的面孔。金凤兮闻言嘴角弧度反而挑起,眯眼轻笑:“哈哈,所以说大侠你还是舍不得我出事。”
“你打算尾随跟着我们?就不怕被发现?”
“待会先走。发现?哼,就凭那些人也能发现我?”
他的自信半分未减,还是跟原来一样的自信。“啧啧啧!不得不说你脸皮很厚,这种自恋的话也就只有你能说出口了吧。说,这次有要交代我去做。”
“来看看你。”
耸耸肩走到他身边眉角上挑,玩味的道:“大侠,你认为我很傻呢还是认为我很天真?”
“有何不同?”
“自然不同,前者证明我没救了。后者嘛...那叫不谙世事,说明我还很年轻。”
停顿片刻,他动了动唇吐出四个字:“彼此彼此”
对于这句话金凤兮有点懵逼,很不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啊?”
对方用那张平淡无奇的糙汉子脸瞥了她一眼,眼神没半分波动的解释道:“脸皮。”
只丢给她两个字,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那家伙提着木桶走了!!
待反应过来他已经两只脚迈出门框缓慢将两扇门扉紧合。
轻笑一声,既然他不愿告诉自己那她也没有必要强行多问,再者他都已经走出门外了她若追过去难免遭人怀疑。出于他和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想想还是消停待着吧。
金凤兮自认为自己算一个非常有定性的人,在她看来世上没有破不开的谜,只看等待时间长短而已。
很显然,他所做之事的谜底绝对不会超过今夜。
探出手刚想试一试水温,门再次被打开,那人又提着两大桶水走进房间,低着头一声不吭将水倒进木桶中转身就走。
这次金凤兮没有开口,他没有没开口。如此提水倒水三回,终于将木桶装满温水。从始至终除了刚开始那几句交谈,全程两人在无一个字的对话。
直到门再次被紧合,她才笑着褪去身上的衣服抬腿迈入木桶。
木桶的水温刚刚好,只刚躺进去便觉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疲软慵懒的不想动弹。
半靠在木桶里手划过自己的肩膀,眯着眼将温热舒适的水撩到身上舒服的哼哼两声。
不知泡在水里多久,直到水温开始下降她才肯不情不愿走出木桶重新穿好衣服,背着手打开门溜达下楼。
客栈的大门依然紧闭,里里外外围着笔直站立的人。金凤兮一只手背在身手,一只手放在身前颇似书生的走向门口那位差点打她的娘娘腔身旁。
对于这个‘大概算男人’的家伙她敢用自己十五年皇宫生活一口认定‘是个太监’且看他的喉结,应该是个自小便被送入宫中的太监。
“兄台好,不知你饿不饿需要吃点东西吗?”
此时她的手里不知何时端着一盘精致糕点,语气和善的凑近那位公公。
那人却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站在原地连根头发丝都未曾都一下。
“很好吃,甜而不腻美味至极!这可是你们主子给我的。”
“既然是主子给的,您就好好拿着自个儿吃,被到处给来给去。”声音刻意被压粗,听着怪别扭。
若非金凤兮忍耐力好,估计早笑趴在地蹬腿了:“非也,兄台此话说的有些问题。既是好东西应当与人分享,更何况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如何就如何。”
依然是那含三分笑的语气,听来温文儒雅即便她的话有错,也叫人无法大声反驳。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好心为他送糕点吃,倘若他当真呵斥金凤兮那不正好说明没心没肺是个白眼狼?
“此地不安全席大夫还是尽快回去歇息吧。”
眨眨眼,瞧一眼门扉不解问:“咱们今日不赶路?”
“主子说了,这几日席大夫舟车劳顿该乏了,今日便歇与此地明日一早在行赶路。”
对此金凤兮自己没什么意见,既然不走那就歇着,反正对她来说在车里也好在客栈也罢都是睡觉,至于睡哪儿那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还请兄台替我好好向你家主子道谢才行。这盘糕点便送给你当做传话的谢礼。”真诚的将那盘前不久那位祁少爷给的桃花糕塞进他怀里,转身轻快的渡步上楼休息。
楼梯拐角处,那位祁少爷双手环胸倚靠在木质栏杆上,含笑盯着她看:“席大夫当真有些过于记仇。”
闻言金凤兮也不反驳,轻笑着扬起下巴反问:“何以见得?”
“那盘糕点分明是你同我要去的,怎么到席大夫嘴里反倒成了我给的?”
“啊哈,有多大区别吗?祁公子主动给得也好,我自行要的也罢不都是你给的,何必计较那些小事。”
听着金凤兮乱言语的瞎掰,他也不戳破反倒笑意浓浓的道:“说的倒也对。所以这就是席大夫报仇的原因?”
金凤兮天真的眨眨眼,对着他腼腆一笑:“啊哈,此话何意?”
“席大夫当真不知此话何意?那盘糕点应当是席大夫专程为小六子准备的吧。当初我还好奇席大夫为何主动找我要糕点,如今看来果真有些过于记仇啊!”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眼神,就连那张脸上都没有半分怒意,反倒兴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