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如此？”顾清明继续捞起一块羊肉，一边吃一边问道。

“横竖做了，那就做绝，三千人是这一刀，一万人也是这一刀，现在一万人把握大些，我不看以后，只争朝夕。”贾珝也捞起一块羊肉，啃了起来，虽然他是在南方长大，但这南方的食物还真是不太和他胃口，在他看来还是这北地的土法炖羊肉好吃些。

贾珝没有问顾清明跟陈虎说了什么，干了什么能让陈虎这般，他不在乎了，在京城的无力感，确实让他险些一蹶不振，但现在想通了，我来此世二十载，身无长物，唯有贱命一条，你若想要便来取。

顾清明看着贾珝轻轻一笑，这才是他认识的贾仲达，锋芒毕露，锐气无匹，可不是整日忧心忡忡的心机叵测之徒。

一旁站立的赵天德也罕见的思考起来，赵天德只是憨些，平常又有两个外置大脑，不愿意动脑子，又不是真傻，赵天德眼露迷茫之色，很快又坚定起来，加入二人开始争抢羊肉。

我何须如此烦恼，跟着仲达走下去便是，我只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至于走那条路，我赵天德没那个脑子，也不想动。

“还有没有羊肉，我拿些回去，现在整个盐务衙门整日清粥，要不是八大盐商轮番宴请，嘴里得淡出个鸟味出来。”贾珝用顾清明的青衫擦了擦嘴，起身说道。

“还有半只，你拿回去便是。”

……

“我也不知道你小子去打猎怎么拉弓，更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宰割好的羊肉的，但你小子弄回来的我放心吃便是。”陈识用手抓起一块羊肉，拆成两半，分给酱油太医一半，无所谓的说道，他一双铁手让贾珝颇为羡慕，明明都是肉体凡胎，为什么你能入木三分，徒手拆羊骨。

“去给林姑娘送去。”

贾珝从锅中挑出两块瘦点的羊肉，用筷子一条条撕好，交给刚才吃饱，现在又在吃的张山，让他给林黛玉送去。

至于林如海，不好意思，他现在大病初愈，虽然能勉强吃些干粮，但吃羊肉那肯定是不行的。

贾珝收拾好一切，转身走进厢房，三间厢房，他和张山一间，陈识一间，太医一间，至于其他亲卫，张管家在后堂点了火炉，只好让他们挤一挤。

陈识看着贾珝，若有所思，这小子出去一趟，整个人都变了，之前整个人气质阴郁，死气沉沉，现在有了朝气，但这才对，少年郎毫无朝气，那不叫少年，少年郎自当鲜衣怒马。

陈识原本与贾珝交谈，不过是皇帝的任务罢了，但现在是真拿他当子侄看待，不知道是那一声声世伯，还是其他哪一点打动了他。

……

“姑娘，珝二爷送了些炖羊肉过来，你是不是要吃些？”

林黛玉放下笑林广记，看着被精心撕好的瘦肉，点了点头，哪怕是她，整日只喝清粥也是有些吃不消，如今倒真是馋了。

“去叫雪雁和舒云，一起来吃些。”

嗯，可怜的吴姨娘不知道被忘到了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