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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香菱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贾珝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香菱迷茫的看着四周,似乎不理解贾珝为何醒的这般早,天还未亮便以起身。
“你可算起来了,日后可不能这样了,咱们爷是朝廷命官要上早朝,虽说不是每天,但也没有他起来了,你还呼呼大睡的道理。”
舒云走进屋,看着还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香菱轻笑道。
早朝当然不是日日都有的,早朝一般都是在五更之时,但总不能上朝了你才起床吧,一般四更就要起床,要是天天上朝就是铁一般的汉子也得熬死,更何况那些文臣。
大齐刚开始还算人道,太祖当年钦定十日一朝,太上皇之时休养生息,事务繁多,这才改成五日一朝,到了嘉佑帝时期,要不是朝中老臣众多,他甚至想改成三日一朝。
贾珝是京城节度使,节度京营,但贾珝将京营这个大黑锅给甩了出去,每天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搞事情的路上,他一个武将都开始掺和科举了。
……
皇城,宫道。
贾珝此时正是意气风发,身边群臣环绕,就连他身边的李慎和林如海都比了下去。
“贾节度文武全才,年仅弱冠,便有这般作为,下官佩服。”
“不错,和贾节度一比,下官简直就是空活了这许多岁月,实在是汗颜啊。”
“哪里哪里,贾珝也就是仗着年幼几岁,就算做错了事陛下也不会怪罪,要真论治理国家,还是要仰仗诸位大人。”
贾珝对他身边的诸位大臣拱手一礼,含笑说道。
“哼。”
王铮看着小人得志的贾珝,冷哼一声。
“王阁老可有教诲?阁老忠厚长者,贾珝自洗耳恭听。”
贾珝看着路过他身旁的王铮,拱手说道。
“哼,孺子谨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然而志士仁人,犹蹈之而弗悔,操之而弗失,何哉?将以遂志而成名也。求遂其志而冒风波于险途,求成其名而历谤议于当时,彼所以处之,盖有算矣。
先人之所言正是反驳王阁老之说,我为秀木,就算有狂风暴雨,那又何妨呢?打不倒我的只会使我更加强大。
贾珝年仅弱冠,虽无长志,为国事,虽死可矣。”
贾珝闻言也不恼,温和一笑,对王铮拱手说道。
王铮闻言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不屑,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不只是他,朝中将近九成的大臣都是其他人眼中的秀木。
十七岁连中六元,金榜题名的高赞,国公亲睐,名冠京师的林如海,孤身入京,天子叹息的李慎,力压江南三儒,在北人势弱的情况下夺取状元的苏祁,大齐第一辩士,三寸之舌能挡百万师的姚青四,他们何尝又不是秀木呢?
但他们都被这朝堂上的强风吹弯了腰,高赞面对连年不得升迁,屈服了,选择分功,林如海面对嘉佑帝的赐婚咬着牙认下了,李慎当年敢把太上皇摁在椅子上,让他听完再走,现在为了子孙后代也开始谨言慎行。
苏祁本应含饴弄孙,现在不得不跻身金鸡寺孤独终老,姚青四连年贬谪,早不复当年意气风发,就连他昔日引以为傲的口才,现在也不施展。
这个天下从来不缺秀木,但能从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的,那是少之又少。
贾珝?他早就屈服了,自从他进京开始他就不在是他口中那个坚挺不让,直面狂风的“秀木”了。
王铮赞赏他还有这般雄心壮志,王铮不屑他言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