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领头的黑衣人还站在原地,目光从女婢的面部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满是血迹的左手上。
……
天色已晚。
桌上的烛火不断跳跃,将男人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小二端来的饭菜还摆在一旁早已凉透。
子书诀却还在摆弄那个小小的金蝉。
金蝉有暗锁,这说明里面很可能藏着东西。
可他用尽了办法,甚至尝试用绣春刀将其劈开。
可这金蝉坚硬无比,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恍惚间,林妗染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忽然浮现在眼前。
想起那个被她当成宝贝一直藏在袖袋里的奇怪箱子,子书诀竟忍不住在想,如果她在,说不定能找出开锁之法。
不知她伤势如何。
昨日离开时她气息那般微弱,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断了气。
思及此,子书诀忽而有些烦躁。
起身行至窗边,欲吹吹冷风清空一下大脑。
却不料窗扇被打开的同时,一柄利剑紧跟着刺了进来。
子书诀反应迅速,快速后退的同时抽出了搁置在桌上的绣春刀。
‘砰’
刀剑相撞,发出的嗡鸣声直接震碎了桌上的茶碗。
黑衣人目光凌厉,几乎在瞬间就注意到了那枚金蝉,周身顿时散发出浓郁杀意。
“子书大人!”
张元带着四五名护卫从门口走了进来。
子书诀闻声回头,全然没有将面前的黑衣人放在眼里。
“既已到了梅山,为何不通知老朽?老朽也好为大人接风洗尘不是。”
来人笑的满脸和善,若不是亲眼看见那堆枯骨,子书诀倒真要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名噪一时,无恶不作的大太监张元了。
“张老。”子书诀收回佩刀,回了个礼,随口道:“在下不过是办事路过,恰巧偶遇一起命案,遂暂住稍做调查而已。”
“哦?”张元一脸诧异的模样:“这梅山可是一向太平,从未出过命案。那不知大人调查的如何了呢?”
子书诀勾唇浅笑,反手拿起了桌上的金蝉把玩着:“这是从死者手中发现的。张老在此地主持香火多年,不知……可曾见过谁有此玩物?”
深邃的眉眼始终盯着张元,不曾放过他的任何细微表情。
金蝉出现的那一刹那,子书诀明显注意到了他的慌张。
“这东西小巧精致,倒是真没见过。”张元说着,竟伸手就要来拿。
子书诀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直接避开。
张元扑了个空,不甘心的攥起了拳头,偏偏脸上还保持着谦和的笑容。
“既如此,那明日一早我便去衙门里打探一番,说不定知县大人会知道一二呢。”
子书诀笑道,只是眼底却冰冷一片。
张元只得笑着回应,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既如此,那老朽便不在此打扰大人了。”
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尽然散去。
走出客栈时,眼角悄悄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转身直奔柜台,将怀中的一包银子尽数扔在了柜台上。
“今晚这家店我包了,除了天字号房间的客人,其余人都给我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