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燝煜开口,路泽霖明显一愣,伤痕累累的面庞遍布尴尬之色,他这一次完全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事情没有办成不说,反而让对方再次救了一回。
而当路家被封,厉燝煜不计前嫌,“接济”自己和妹妹,路泽霖也认为是对方救了自己。
毕竟,过河拆桥的事情巨多,雪中送炭的事情少有,尤其商界而言,更是利益至上,若非如此,路家父子也不会被猪油蒙了心。
此刻,林丰也是恍悟过来,他看着路泽霖,心中五味杂陈。
在昨日里,他还“自以为是”,认为一切不过是路泽霖和路放商量好,打算设计来个金蝉脱壳,但今日看来,自己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不起,厉总,我……”路泽霖咬唇,良久这才开口,只是刚刚出声,却是被厉燝煜打断。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算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厉燝煜面色平淡,犹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涟漪。
之后,他再次侧头,眼神中却是仿佛没有了往日的淡漠,而是平淡似水。
“你若实在想说对不起,那就留着和阮亦舒说吧!”
厉燝煜话音落尽,慌色顺时爬上了路泽霖白皙的面庞,之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显然,太剧烈的面庞肌肉变化,牵动了神经,只是,路泽霖却是浑然不顾。
“厉总,你……”
“这件事瞒不住,昨天若非是亦舒,我们也不知道你出了事情。”
厉燝煜明显知道路泽霖想说什么,他再次开口,一双黑曜石的眼睛,晶亮无比,简单说了这样一句话。
话音落尽,病房的门却是被打开来,紧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张精致的面孔,细致与黑的长发,柔顺披在双肩,然而额前的碎发却是凌乱,高耸的鼻梁上沁着一层细微的汗珠。
路泽霖顿时嘴角微抽,心中一阵感叹,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阮小姐。”路泽霖嘴角露出一阵苦笑,此刻想起昨天的一举一动,他心里还有些忌惮见到阮亦舒。
“这到底怎么回事?”阮亦舒低垂的长长睫毛下,美目中的担忧和关怀一览无余,“你怎么成这样了?”
此刻,路泽霖躺在病床上,虽然身上盖了一层白色的被子,但脸上的淤伤却是明显,手背上打着点滴。
“没事,只是发生一些意外,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意外?小伤?”阮亦舒皱眉,美目紧紧盯着路泽霖,显然,对于对方这敷衍的说辞,她并不满意。
“还是告诉她实话吧,迟早她会知道的。”阮亦舒还要开口再说什么,一道平淡的声音却是响起,“并且,我也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路泽霖循声侧头,将厉燝煜的面色收在眼底,波澜不惊,八风不动,他微咬嘴唇,最终还是把一切经过讲述了一遍。
房间里顺时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响动,众人皆是沉默,偶尔却是可以听到林丰和阮亦舒粗重的呼吸,而反观厉燝煜,面色依旧平淡,平静无比。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林丰示意一下,便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走了出去。
此刻,阮亦舒看向路泽霖,忧色爬满晶亮的眸子:“你身体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