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温柔地轻唤,床榻上的锦绣金丝锦被裹成一团,纹丝不动,被子里的人继续呼呼大睡。
无奈的摇摇头,莫娘伸手掀开帘帐,一边往帘勾上挂,一边轻声说到:“前些日子,我听说,城外西郊营里又放了好些獐子大貂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着出去散心吗?若今日你听话些,我便去同你爹爹求情放你前去……。”
话音未落,床榻上的被褥便猛地被掀开,一道身穿白色寝衣的身影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莫娘的手腕,兴奋的询问道:“莫娘,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同爹爹讲?”
焦急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上一刻还沉睡不醒的人,惹得一旁的阿语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年雪里没时间理她,继续晃了晃莫娘的手臂,眼里充满了询问和期盼,直到看到莫娘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才一把抱住莫娘,开心的说到:“我就知道莫娘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莫娘了。”
“好了好了,就你小嘴甜,快起来吧。”
“好。”
阿语上前把准备好的衣物放在床头,揶揄的说到:“公子受委屈了,平日里都是日上三竿才起身的,今儿个天还没大亮呢。”
年雪里半耷拉着脸半坐在床头边上,嘴里咕哝着:“莫娘,把这丫头撵出去,她尽是笑我。”然后拍了拍额头,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莫娘温柔的看了一眼一脸孩子气的年雪里,知道她是起床气来了,便抿嘴笑道:“还不是你平时把她给惯的,”然后埋头,“好了,阿语,你去打盆热水进来,我来给里儿更衣。”语毕,便从衣阁里面拿出男装帮年雪里换上。
一边更衣一边对年雪里说道:“公子,我平时教你的防身之术,你可还记得?”
年雪里悄悄吐了吐舌头,回答道:“当然记得了,莫娘说的我都记得的,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想你性情善良,鲜少与外人接触,今日那些赴宴之人个个精明狡猾,所以你好好保护自己,言多必失,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这不还有爹爹同我一起嘛。”
可是莫娘,我接触的人可多了呢,我是善良,但不是愚蠢,怎么会让别人轻易欺负我呢,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年雪里心里说。
更衣完毕,只见年雪里乌发高束,唇红齿白,瘦削纤细的身材换上月白银绣梅纹长衣,一袭男装显得倒也英气十足,不变的是腰间依旧垂挂着那块通体混黑的玉珏。
爹爹说自己从小生了一场大病,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还留下了后遗症,这块玉是可以稍微抑制自己的那个怪毛病的,反正也挺好看的,便就此一直带着了。
至于自己从小就做男儿打扮,也是爹爹说为了自己好。
匆匆行至前厅,便看见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身形威武的男子已在厅中的一方圆桌正上方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