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风瞬间换了笑脸，“本神医就喜欢跟爽快人说话。”掏出一粒药丸，喂给温华，“温太师中的是千彝毒，是西陲小国千彝族惯用的毒药。

中毒者，一开始症状如同得了风寒，反复发热，时好时坏。

渐渐的，食欲不振，身体虚软无力，神志不清，最后陷入昏迷。

温太师中毒时间约摸有三个月了，昏迷不醒就是死亡前的征兆，若是本神医猜的不错，太医院那群庸医，已经束手无策了吧？”

“正是。”温庭蕴心情沉重，“就在昨天，太医院的三个太医，同时让本官……准备后事。”

陆随风轻嗤，“果然是庸医。”

“陆神医，有劳您了。”

“……”

“舅舅，有陆神医在，外祖父会没事的，我有些事，想跟您谈一谈。”白九姝说道。

温庭蕴点头，“去书房吧。”

“……”

再次回了书房。

温庭蕴坐着。

白九姝关好门窗，站到温庭蕴跟前，神色复杂，压低了声音，“我想问舅舅一个问题。”

“你问。”

白九姝深呼吸，其实前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一个很伤人的答案。

“舅舅，如果皇上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令将白家满门抄斩，丞相府会如何选择？”

温庭蕴心中一震，只是假设，却让他久久无法平复心绪。

“你这丫头，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白九姝心中压抑，其实她理解的，理解温家的明哲保身。

毕竟稍有不慎，会搭上整个家族。

可心里还是会难过。

“舅舅，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最坏的猜想。

我明白舅舅的立场，也明白舅舅作为一个当家人，身上担负整个家族的兴衰，无法感情用事。

我只是希望舅舅慎重的去考虑，想一下白家覆灭以后，温家的结局。

太后出自温家，皇后出自温家，年轻的帝王早年为了安抚温家，早早就立了皇后之子做太子。

而如今，帝王早就脱离了温家的制衡。

帝王打压白家，疏远太子，意图还不明显吗？

太子殿下的才能，远不如二皇子，如果太子不得帝王的心，再失去手握重兵的白家，太子注定争不过二皇子。

那个时候，温家会如何？

外祖父在这个时候生病，太医查不出病因，如果没有陆神医，外祖父注定无声无息的死去。

外祖父之死对谁有利？

若外祖父健康，面对当前的局势，又会如何选择？”

白九姝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我一个女子，按理不应该插手朝堂之事，但事关整个白家，我无法不过问。

皇帝将妙和赐婚瑞王世子，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完全不将白家放在眼里，也完全不忌惮白家了。

君命不可违，白家似乎只能认命。

可白家不能认命！绝对不能！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温庭蕴在官场多年，早前就嗅到了不妙的气息，也清楚帝王的态度……却没有考虑过，帝王有除掉白家的可能。

毕竟白家手握重兵，轻易动不得。

就是因为想不到，就是因为觉得不可能，若皇帝出其不意，忽然对白家下杀招……

那个时候防备，就来不及了。